有两个故事。关于时间的交错,他们年轻时想的未来,正是现在。
而现在,轮到我想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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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名牌大学毕业的女生,在广州分配不到工作,她面对两个选择:
一,不工作,和自己的男朋友呆在广州;二,工作,但得去武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最后她选择去武汉。那时,她每个月的工资,25 块钱。举目无亲,人生地不熟。
她每个月 6 点多就起来,工作到下午 7 点,晚上还要学习理论到 10 点。那时只有蜡烛或煤灯。
寄给她男朋友的信,经常是一个月才能到。
她省吃俭用,一个月省下 3/4 的工资。因为,她每年回家一趟,要花掉她全年一半的工资。春节八天假。两天在路上。
家里弟弟妹妹多,她每个月寄 1/4 的工资回家。
她真的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去。而她知道她男朋友,已经成为大学的老师,却一直在等她。她只能时刻注意工作调动的情况,盼望有一天,可以调回广州。
等到那一天时,她和她男朋友,已经拍了八年的异地恋。那时,没有手机和互联网。
现在她回忆起那时,说,她可以读那一封封有点旧的信一个月,直到会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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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名建筑师。遇到文革,参加过上山下乡。年轻时非常帅气,聪明得可以当上全省都为数不多的注册建筑师。
本来可以和他老婆一起进入政界,但最终拒绝了,还是在公司默默地画图。
退休了,却因为常年画图显得很衰老,秃顶,但依旧很精神。
有点小愤青,还突然喜欢上书法,老人家拿了不少奖。
记得高考填志愿时拜访过他,问他我报建筑如何?他好像没听见似的,半响才说了一句话,哪儿有那么多的好房子,让你去建?
然后就起身去照顾他年迈的母亲了。而为了照顾母亲,他主动从家里搬出来,让给媳妇和儿子住。
他有时会说说社会的不公平,但是他也常常强调,人还是好的。
他还聊起,那时到我爸那辈,结婚都得看社会成分和家里有没有三件,自行车,电视,电话等。那时,还真的是有钱也买不到。
还谈起有人去香港是偷渡的,死在半路上。埋都没人埋。
最后他摇摇头笑了笑,说,现在啥都有了。可是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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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我的长辈。我回家乡,他们就窝在他们各自家里,哪儿都不去。我想去看望他们。走几步就到。但是,我不太清楚我可以多看几年。
有时我觉得,我们这些 80 后,90 后,真的并不是那么苦,并没有那么累。只因为我们还拥有得太多。所以,我们谈了一个月异地恋,就开始在微信里喊辛苦了。所以我们看到房价,就觉得这辈子没希望了。
我们喜欢说自己追求完美,有强迫症。但实际上,是我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觉得什么都得有,什么都想要。
有时人很伟大,you can do anything.
有时人又很渺小,you can’t do everything.
你想当什么样的人,走在路上,也就行了。
怕就怕,你明明追求自由和充实,却每次当快公务员考试时,便在家长的劝说下报上名。
怕就怕,好漂亮的女生,心里想的是泡沫剧中理想的老公,却自己不努力希望不用工作有人养。
忘了泡沫剧中的女主角都很努力呢。编剧也很努力呢。
——怕就怕,你不敢为自己爱的人付出,不敢为自己爱的事情付出。不敢就不敢,谈什么惶恐呢。
用某人的一句话结尾:
“有朋友跟我说你们设计这行很累啊,每晚都要加班。你们真是苦逼。
我说,是很累啊。
但我喜欢啊。
你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