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看懂《布达佩斯大饭店》有点难,因为它确实太欧洲了,虽然出品在美国。但是看不懂就是看不懂,就不要东说西说装逼卖笑误导群众。扯犊子扯够了,就该来点实用的。
我知道自己先喷了人就难免被喷了,但是哪怕分享里遇到一个看得懂这些文字的朋友,也就算是朝闻道,死而无憾了。
文化背景
整部电影除了向大师致敬就是在隐喻。如果说简单的把它归类为喜剧、悬疑、冒险、剧情,就太肤浅了。其实这更像是纪录片、历史片、文艺片。纪录片记录的是刘别谦、希区柯克(存在争议)、罗西里尼、卓柏林等人留下的经典电影手法,历史片记录的是欧洲文明衰落这一精神内涵,文艺片文艺的是色调和风格。
要搞清楚它的文化背景,其实不得不提到两个人—— 瓦尔特·本雅明,史蒂芬·茨威格。
茨威格就不说了,原著作者,简历就太长了,挑几个简单而至关重要的特点来说:他是奥地利流亡作家、犹太人、欧洲传统文化的捍卫者,受到纳粹德国迫害,最后在巴西自杀身亡。《布达佩斯大饭店》其实讲的是欧洲传统文明的衰亡史,具体一点讲,其实讲的是犹太人的流亡史,更细化一点,讲的是茨威格离开逐渐衰亡的精神家园,心碎而死的自传。
瓦尔特·本雅明,德国人,二十世纪最重要的哲学家、评论家、“欧洲的最后一位文人”,流亡作家,受到纳粹德国迫害,最后在西班牙自杀身亡。 他为什么重要我不知道,但是在欧洲文科学术界,反正总是把他奉为大神的。本雅明在《讲故事的人——尼古拉.列斯科夫作品随想录》中哀叹传统讲故事技术的消亡。 《布达佩斯大饭店》用了四层讲述结构,始终呈现的是一个身临其境的讲故事的过程,一个故事离不开一个讲故事的人和一个听故事的人,还有他们同时所处的环境。这是在向本雅明的思想致敬。
上个世纪三十年代,随着工业化深入,世界大战,纳粹崛起,凡是和人文关怀,人道关怀,实用关怀的东西迅速衰亡,理性,集权,现代化,快餐化的东西在崛起,欧洲这块文化底蕴深厚的土地被铁蹄蹂躏,精神强奸,物质上发达进步了,但是传统消亡和丢失,人性也在淡漠。人们习惯了人云亦云,不再用心品鉴文艺,就更谈不上思考和探索了,这也就直接导致了一场华丽的演讲就可以让无数狂热信徒走上战场,也导致了那些有良知的作者们痛心疾首,本雅明和茨威格的自杀就是一种殉道。但是在战争年代,这些人都还想得到不断写东西,想得到哀叹和自杀,这就很了不起了。有时候我们感叹自己出不了有深度的东西,不能只怪作者和体制,而是整个土壤的养分和逼格就不够,然后又不求甚解。就拿张冯二导来说,拍专业了你看不懂,没票房,拍浅显了你说人家低俗。不过喷归喷,对姜文、陆川、宁浩三位大神的杰作,还是要膜拜的,人家已经学会了玩让你一知半解的擦边球。
在有了小说、报纸、电话、电报、电视的时代,人和人的关系被媒体取代了,人们把自己藏在麦克风的后面,交流减少了。相比起神话、史诗、童话的传播方式和环境,以前作者和听众聚在一起讲故事的现实被改变。过去一个故事需要大家聚在一起,口口相传,这个过程需要融入讲故事的人和听故事的人的共同经验,而在现代化以后的世界,一个孤立的作家,在他与世隔绝的阁楼里面没有感情的量产作品来满足一个群体的需要。实用关怀逐渐消失。随着实用关怀的消失,欧洲文化的精神支柱也就倒塌了。
隐喻分析
《布》这个名字其实是误导人的,让人以为故事发生在匈牙利,虽然匈牙利酒店业是很发达,一万福林就可以租一套别墅来住,可《布》和匈牙利实质上却没有一毛钱关系。电影取景是在德国,原著隐喻是在奥地利。奥地利,小巴黎,欧洲的文化艺术的心脏,欧洲精神和思想的摇篮,也是希特勒“水晶之夜”排犹杀犹焚书坑儒的地方。故事的场景就是小说作者茨威格本人的祖国。还有旁证可以说明:爱德华·诺顿饰演的警察穿的既不是匈牙利制服,也不是德国制服,但是枪套,背带,胸略,肩章却是德式的,卫兵使用的步枪是毛瑟98k,筒形帽是普鲁士军人的传统,上面搞个狐狸就纯粹是卖萌了。而后来战争爆发封锁边境时上车检查的士兵是清一色的德军党卫军装备,山型双扣帽,帽徽是个II,现实里这个II是绣在德国国防军中下级军官的领章上的。占领饭店以后,挂巨幅国旗,带袖章,只有纳粹有这个习惯,电影上旗帜和袖章是ZZ图案,纳粹是SS,或者卐字,按照希特勒自己的解释,SS,卐都是双闪电,那么ZZ,不就是更直接的隐喻双闪电么?导演明明可以直接挂出卐字旗,却不这样做,明明可以写《维也纳大饭店》或《贝希特斯加登大饭店》,却要转移到布达佩斯去,这就是欲盖弥彰。
电影中的大堂经理,古斯塔夫,是个深受金发、富有、年长、敏感、虚荣的顾客欢迎,用自己巧舌和身体去满足他们的角色。古斯塔夫被打骂的时候自己也说,他自己不是同性恋,倒可能是个双性恋,这也是在暗示他的工作是满足所有人精神上的一种需求。而他满足的对象,是这个社会的精英贵族阶层的男男女女。这其实就是茨威格的自画像。二战前,茨威格是深受奥地民众欢迎的作家,他的作品有深度的实用、人道关怀,所谓关怀,简单地说,就是和社会及传统有很积极的互动。这种文化上的互动,在电影里被用一种能够被所有人理解和接受的庸俗的方式反映出来,大俗大雅,这也是实用关怀和人道关怀最好的体现。
《苹果男孩》被定义为一副给古斯塔夫引来杀身之祸的价值连城的名画。这幅画是遗产,是欧洲贵族留给古斯塔夫的财富,是靠他细致入微,体贴热心的服务劳动所换来的。苹果在圣经中是欲望之果,禁果,而在欧洲古老语言修辞中,也有劳动回报的意思。这幅画的隐喻是要表达整个犹太民族精打细算,左右逢源,从耶路撒冷撒向全世界,逐渐继承了欧洲的物质和精神财富,这是他们应得的。而此时此刻,死者的儿子,家人站出来了,一个只关心财富,整理遗产很多天才发现画已经丢失了的实用主义者,他暴虐,疯狂,粗鲁,无视法律和契约,修改遗嘱,谋杀律师,追杀证人,但是对遗产却又有着变态的依恋,这像不像希特勒呢?作为同一文化的继承人,他想占有祖先的所有遗产,但是却完全没有继承到其精髓,同时撕毁停战条约,穷兵黩武,屠杀犹太人……
偷到这幅画以后,在列车上,古斯塔夫曾对Zero说,我要死在这幅画下面,你看得出来我和画上那个男孩多像么? 这不是玩笑,而是导演的暗示,暗示古斯塔夫自己就是犹太人,而苹果就是他应该继承的遗产和财富。然而分秒之后,他又说,我考虑把这幅画卖掉,这就是犹太民族的真实写照,从《出埃及记》,到《辛德勒的名单》,都表现出犹太民族太过于精明富有而遭到全世界的排挤的苦难现实,财富带来的是妒忌和迫害,使他们没有安全感,一直在逃亡。
一定要注意看画面上几个重要细节:
1.男孩的头发是金色的,是个斜分头。再看古斯塔夫。请对比鬓角、发际线、眉毛、耳朵还有脸部轮廓。
2.男孩的衣袖是红色绒布材质,再看古斯塔夫。
3.画是插在火车浣洗台上的,照理说这里是一面方镜子,画应该挡在那个镜子上,但是改成了画插在了一个小圆镜子后面,而镜子里面反射的是Zero躺在床上说话的镜像。
从图像构成上说,Zero的头盖在了这幅画上,圆形加方形,很不和谐。
从拍摄手法上说,一般对话镜头,导演切一个镜头给Zero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在那里挂一个镜子破坏那幅画的完整性,而且在这一个桥段里的其它和苹果男孩无关部分,是切了镜头的。唯独这里很蹊跷的让两个人通过镜子对话。
实际上,现实距离里,躺在床上的Zero不可能以这种造型出现在镜子里,而拍摄的时候,这个小小的圆形画面也一定是后来加上去的,因为这个地方应该是摄像机机位的镜像,而摄像机机位这个位置无法真正躺下Zero。
这座老式火车显然是道具,道具是为拍摄服务的,随便做一个标准车厢就完了,没有必要在圆镜子这种小细节上下功夫,要知道,在这里加一个Zero的头,对操作性是有要求的,所以,导演几经周折加一个Zero的头在苹果男孩上,不是随意而为。
如果从镜头语言上来考虑,导演现在用的是Zero的第一人称视角,但是实际上银幕背后使用这个视角的人是观众。所以,我给一个合理的逻辑:
注意看这里整个空间结构——
古斯塔夫面对着Zero说话,Zero不在画面里面,画面里的Zero面对着镜子,镜子上的Zero在说话,面对着银幕,银幕背后是观众,光线呈W型反射,暗喻叙述关系,古斯塔夫对Zero说,Zero对观众说。通过银幕,古斯塔夫跨越了四层时间和空间,跨过了口授,转述,书本,电影四层空间在和我们对话!
同时提供一个暗示,古斯塔夫手上是空的,背对着画面,只有Zero和画在一起。
十字钥匙结社一章十分有趣,古斯塔夫一个电话,全世界各地的酒店同业者就第一时间,不惜代价,义无反顾的来帮他。这不得不让人想到蔷薇十字结社、郇山隐修会等,都是秘密结社,都是分布甚广,都是能力通天,都是内部成员之间有求必应。这是典型的犹太人结社。这一章即是描写茨威格被纳粹迫害逃难途中受到同胞接济和帮助,也是描述犹太人之所以生生不息的原因。
现实中,茨威格是在巴西自杀的。然而电影中,古斯塔夫是在火车上怒斥纳粹,被枪毙在冰冷的荒原里,茨威格和纳粹叫板了一生,何尝不希望勇敢的站出来和他们抗争到底。但是现实里他没有勇气这样做。而电影里就不一样了,有传承人,见证人ZERO,古斯塔夫要把这个种子保护和延续下去,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也许,这是经过艺术加工后,茨威格最最理想的结局。
德米特里家的打手是个牛高马大,少言寡语,出手残忍,效忠主人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男人,其戏剧形象就像弗兰克斯坦(科学怪人),或者《007》里面的钢牙。他的戏就只有一个内容——追杀,杀人不见血。直到最后雪橇追车一幕,才让人想起点什么,他停好摩托车,竖起雪橇,以几乎是军姿的方式站在原地喝威士忌。皮衣,军姿,杀人不眨眼,愚忠,恐怖,执行命令不动脑子,就是德国军队的写照,尤其是党卫军或者盖世太保的写照。
悬崖上垂死的古斯塔夫说到:“你这个可悲的怪胎”,“毛瑟枪咔塔上膛,军官欢喜呼喊” 这就是在说德国军人了,要不然他怎么不说中正式、加兰德、莫辛纳干或三八大盖咔塔上膛?
最后一章酒店里的枪战简直就让人忍俊不禁了,从每个人的出场顺序,站位和手持的武器,就能看出隐喻.
最开始是德米特里冲上楼,看见了古斯塔夫和Zero,然后给了个正面镜头,迪米特里身穿黑色风衣,手腕上别着双闪电袖章,以一个很嚣张的姿态吼道:“苹果男孩”在哪里?这像不像希特勒一九三几年时候的叫嚣?然后古斯塔夫来了句:“管你屁事。”于是迪米特里说:“我要把你打个希巴烂”。他从脚底掏出一支枪,此时导演对拔枪,上膛,举枪,射击四个动作给特写,强调这是一把PPK。拔枪射击是个很简单的动作,导演切到特写,就意味着要增加剪辑量,改变机位,多此一举的目的就是要突出这支枪。卡尔·瓦尔特兵工厂的PPK(卡尔·毕而瑟)是二战时最著名最先进的手枪,纳粹党于1931年夺得政权后,由于该枪械轻、小,便于携带,性能杰出,主要配发给高级将领,非作战参谋人员,盖世太保等或者赠送给外宾。虽然我们看到很多二战题材的电影里德军军官使用最多的是鲁格P08或者P38,但那是作战人员用的武器,而PPK更有身份象征的特点。
PPK
接下来就是武器博览会了,一个武器代表一个国家或者一个阵营。
先是德米特里对面走廊右1房间冒出来一个人,探头观望,此时他拿的枪看不清楚,但是他大吼一生:”放下你的武器!“ 然后开枪掩护古斯塔夫。然后德米特里身后右边出来一个人,手持毛瑟盒子炮,不由分说就站在他身后和他一起开枪。毛瑟盒子炮俗称驳壳枪,一战德国军警制式装备,后来被鲁格P08取代,二战时毛瑟主要出口给德国的盟国和仆从国,亦出口过给蒋中正以换取中国的稀有金属。在西班牙内战中也大量使用。这三个人之间的枪战可以让人联想到二战爆发前国际纵队寡不敌众对抗西班牙弗朗哥政权以及法西斯政权。他们的枪声很快迎来了三个大家伙——
接下来的三个人都是特写,很有意思,第一个人端着一把夸张的长弹夹波波沙,先出来的是枪,然后才是人,他并没有开枪,而是站在那里观望。这明显就是在影射老毛子。如果一把枪不能证明他的身份,那么注意他的胡子和发型,斯大林也留着这样性感的胡子,头发从正上方,左边,右边朝后梳,是个“背头”。
约瑟夫·斯大林
这种长弹夹的波波沙是二战后期简化设计之后才有的,三十年代肯定是还没有出现过的。不过这样也好跟汤姆森区别开,因为代表美国的汤姆森冲锋枪这时候就带着一个巨大的弹鼓。
二战爆发前,斯大林干了件大事,就是和希特勒签署《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借此蠢蠢欲动,瓜分波兰,文艺青年们可参考《卡廷惨案》。图上这壮汉显然是一副端把大枪把自家挡住,再看看有没有好处可捞的神色。
然后是拿着一把左轮手枪的眼睛哥,这把枪不是韦伯利就是恩菲尔德,二战时只有英军军官使用左轮手枪,但也出口给苏联和美国。二战早期美军还停留在一站热带战场战术指导方针上,武器是英式的,服装为沙漠黄色,头盔为炒菜锅,枪支为恩菲尔德,参战后适应局势需要自己开发斯普林菲尔德、汤姆森、加兰德、柯尔特。
关于人像,还是看胡子和头发,给张西奥多·罗斯福的照片。
西奥多·罗斯福
最后出场的家伙手握毛瑟1910或者毛瑟1934,该型号为毛瑟手枪袖珍版,主要在一战被美国大量进口,但是作为跟班,意大利、西班牙也想有一杯羹。但是画面上这个人肯定不像墨索里尼,比起西奥多·罗斯福他又没有眼镜,比起弗朗哥他的发际线又太矮。直到参考了张伯伦的照片——额发从左向右梳,两鬓发白……
张伯伦
张伯伦是英国前首相,但是这位仁兄为什么拿着一把德国制造的手枪?答案应该很简单,因为张大爷就是屁颠屁颠跑去跟希特勒媾和签署绥靖合约,出卖中欧国家利益的代表人物,那么希特勒送他一只枪打自己人,不足为怪。
每个人拿着不同的枪在走廊里对射,导演肯定是别有用意的。
结构分析
该片的结构分析,也不是用简单的线性结构或者乱入结构就可以概括的,和它的配乐一样,这个结构具有极强的中、东欧洲风格,因为本雅明和茨威格都受到这种影响。
本片是回字形,或者套娃结构。
开篇出字幕,特别提示要用指定屏幕尺寸观看,这是提醒观众,我们看到的是第一层——电影的叙事。信息发送者是导演,接收者是电影观众。屏幕尺寸尽量接近故事发生的年代,避免叙事脱节。
然后影片开始,一个抱着书的女子走近作家的雕塑,电影结尾也以此收尾,这是套在第一层里面的第二层,提醒我们,我们看到的是小说的叙事结构。信息发送者是写书作者,接收者是读者。
然后作家开始讲故事,讲一个他亲赴故事发生地点,和还活着的Zero交流的故事,最后以作家自述结尾,这是第三层,是作家亲自口授自身经历,信息的发送者是写书的作者,也可以说是他的书或者自述、自传,但是不同于第二个层次的第三人称视角,这里是第一人称视角的。这一层也可以和上一层合并。
然后是Zero和作家在酒店,向作家讲述他和古斯塔夫先生的共同经历,以Zero在酒店乘电梯离开回房间为结尾。这是比较核心的一层,是Zero和作家面对面,亲自口述的自己和古斯塔夫经历的叙事结构。信息的发送者是Zero,接收者是作者,但是作者也加入了自己对Zero的评价和内心语言,也算是参与到了故事的加工过程中。
最核心的是Zero向作家叙述的内容,是他和古斯塔夫亲自经历,一同用生命书写的故事。
一层套一层,都给出了完整的开始和结尾,中间有穿插,但是原理不变。直到最后电影院亮灯,观众离席,这一层层叙事,才像洋葱切面一样完整再现,导演的讲述才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演员阵容
整部戏是大腕云集的,演员阵容已经强大到了变态的地步。
古斯塔夫扮演者,拉尔夫·范恩斯,他是《英国病人》中忧郁的历史学者,是《汉尼拔红龙》中变态内向的连环杀手,是《哈利波特》中邪恶的伏地魔,是《辛德勒的名单》中冷血无情的集中营司令,除此以外,还扮演过无数经典角色,两获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
大反派德米特里扮演者,阿德里安·布劳迪,《钢琴师》里面失魂落魄的犹太人,《1942》里面忧心忡忡的白修德…….仅凭他往哪里一杵,那时而阳光,时而清朗,时而忧郁的外表就可以赢得一片赞誉的奥斯卡史上最年轻得主。
警官亨克尔斯扮演者,爱德华·诺顿,《面纱》里不善言辞的生物学家、羞涩丈夫,绿巨人,搏击俱乐部里的人格分裂……
作家,扮演者裘德洛,《兵临城下》里的瓦西里,《人工智能》、《冷山》、《大侦探福尔摩斯》…….
打手乔普林,扮演者威廉·达福,《蜘蛛侠里》情感丰富的大反派,还有《野战排》、《生死时速》、《英国病人》…….
管家瑟吉,扮演者马修·阿马立克,被某大导演称为法国最会演戏的人。
律师科瓦奇,扮演者杰夫·高布伦,由于他特别喜爱扮演稀奇古怪的角色,所以经过胡子,眼镜,皱纹的修饰,你绝对想不起来他就是当年《侏罗纪公园》里那个帅气的歌星,然后还曾用《天煞》、《变蝇人》这些科幻恐怖片把观众吓傻。
监狱黑帮老大,哈维·凯特尔,经常就来点老大或者组织头头的角色,例如在《低俗小说》、《落水狗》这些剧里面他就已经把有点点背的黑帮小头头这个角色演烂了。除此还有《坏中尉》、《出租车司机》、《汉尼拔红龙》……数不胜数。
女演员,还有新人暂且不提,仅凭这帮外貌协会、超级大腕、老戏骨,就已经超值了。他们每个人戏份都不多,但是都发挥出自己最佳的水平,比如说爱德华·诺顿的严肃公正的研究者仲裁者形象,拉尔夫·范恩斯的绅士形象,阿德里安·布劳迪的神经质的形象,裘德·洛的真相调查者的形象,哈维·凯特尔的混子长老,黑帮前辈形象,威廉·达福残忍狡诈的形象被发挥到极致…….
指导思想
其实就是一个逃亡的故事,为什么还要再安排四层空间,无数大腕来演绎?这就是在向传统讲故事的技巧致敬了。
在这里要普及一点关于讲故事的基本知识,电影叙事和文学叙事是分不开的,西方文学发展演化过程基本上是神的神话——英雄神话(史诗)——古典时期(戏剧)——中世纪(教会文学、建筑文学)——文艺复兴(小说戏剧诗歌)——启蒙运动(小说)影响下的新古典主义、浪漫主义——资产阶级崛起影响下的现实主义——技术革新影响下的短篇小说——电影——新闻——结构主义,相对论,反传统,自由化,全球化运动影响下的现代、后现代。
最早的叙事是口述的,在一个部落或者族群里,一个德高望重的人给自己的族人讲故事,然后族人会提出自己的看法和疑问,帮助讲故事的人完善他的叙事。举个例子,土著人出去打了一头大象带回家,家里人坐在火堆边听猎户讲述狩猎的曲折经过,猎户说:“妈的那个大象当时拱了老子五下”,旁边的小孩说:“不对,我看到它拱了你七八下,你当时太猛了…….要不是我顶了它小JJ,说不定你就被踩死了。”猎户说:”对对对,我给忘了,记下来记下来。“然后他们用他们的油手在岩壁山画一只大象,再画几个娃娃,然后按几个手印,遇到饥荒灾难了,就看看这些壁画打打气,祈祷祈祷。
到了古典时期也就是古罗马,古希腊时代,有了剧院,按照先贤的定义,一个好的国家就是要能请老百姓看戏,吃面包。那时候一场戏可以持续一天,讲究三一律,即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一角色在一天内发生的事。此时叙事顺序是线性的。而观众也是在现场,和表演者在一个环境里完成叙事过程。但是此时参与性要减少一些,表演得不好,观众可以在舞台下扔无花果核,橄榄核,但是一般情况下不会打岔表演了。可是观众还是和演员面对面的。场地,布景,音效,服装,这些触手可及。
中世纪的时候创作权利在教会,罢黜百家,教会在羊皮卷上抄写圣经经卷,但是老百姓是不大看得懂拉丁文的,所以教会就盖很多大教堂,用大量雕像和圣像画作为修饰宣扬宗教典故。所以进教堂看圣像画和雕像的时候,也是按照某种时间空间顺序。而更多的时候需要弥撒或者祷告活动,神职人员和信徒一起完成故事讲述。中世纪是黑暗的,信徒不可以亵渎圣宗,连私自抄写和印刷圣经的权利都没有,此时唯一留下来的信息载体就是教堂建筑。信息传递方式是被动式的。不过读者如果不接受,不赞同和不了解,就只有被烧死,所以也带有一点胁迫性质。但总的来说,中世纪对文化的传递,叙事结构的发展是起阻碍作用,所以是黑暗的。
文艺复兴之后人性得到解放,由于复兴借用的是古典形式,反的是中世纪风格,所以也尊重三一律和古典风格。这个时候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