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一个铁杆赫本迷的看法:
现在这种网络舆论环境下,过度给她加上“人间天使”之类的称号,把她神话为圣母玛丽亚那样的“白莲教母”,其实这种捧杀和真实的落差,我觉得反而是对她的侮辱和伤害。因为当今根本不相信什么圣洁之母、人间天使了,这么说无意会让部分人产生“绿茶婊”的反感。除了早期电影作品,她从没把自己限制在什么“影坛圣母”形象上。
真正的赫本迷不会过度神话奥黛丽赫本。她不是天使,不是女神。作为明星,她也有明星的毛病和“黑点”。在浮华堕落的娱乐圈,不受诱惑是很难避免的,围绕在她身边也有这些或真或假,或好或坏的绯闻。一些没有确凿证据的绯闻,比如在总统生日会上唱歌先不提,但她和男星威廉霍顿短暂交往比较接近事实,虽然霍顿当时与妻子分居,但毕竟没有离婚,赫本牵涉其中难说非常光明正大,此乃最大黑点(但短暂在一起后赫本就冷静退出了)。不过。从她的一生总体的选择来看,她算是比较洁身自好、不贪慕金钱地位、低调、善良美丽且魅力超凡的女士。
《罗马假日》是她奥斯卡封后的作品,但遗憾的是,由于中国人的审美偏好和舆论轰炸,很多宣称喜欢赫本的网友,只了解《罗马假日》,对她其他的电影所知甚少,把《罗马假日》里的高贵公主混同于赫本本人的形象。而讨厌她的人,也因为了解仅限于此,拿这部电影里的青涩演技来非议她的奥斯卡后冠。赫本是个演技上挺“本色”的演员,但她绝对不是只能胜任这样的角色。特别是 60 年代以来,她演出了很多更复杂的角色,比如《修女传》《盲女惊魂记》,甚至还出演了带有女性同性恋情节的电影,和《罗马假日》里的公主大相径庭。其实,《罗马假日》是奥黛丽赫本主演的第一部电影,无论是喜欢还是讨厌,请不要用她 23 岁第一部主演的电影来评价她的整个事业人生。
她获得了 5 次奥斯卡最佳女主提名,并得奖一次。但是她的演技的确很有时代局限性。从当代的表演理论看,她缺乏演技的专业培训,有时真切自然,有时矫揉造作,她戏路不宽,但也力求突破,成功出演了很多个性更复杂的角色,她是个用本身魅力让电影发光的人物。虽然远远不是表演技艺上可以与凯瑟琳赫本、贝蒂戴维斯、费雯丽齐名的伟大演员。但作为演员她是合格的,作为明星,则是电影史上最成功的女巨星之一。
她曾和伊丽莎白泰勒一样,是 50-60 年代很长时间内片酬最高的女星之一。《窈窕淑女》拿到当时女星最高的片酬 110 万。她在《人物》《传记》等杂志的流行文化偶像排名里,基本保持黄金时代或经典女星前 10(更多是前 5)的位置。在公认最权威的“美国电影学院”百年百大经典女星(最伟大银幕传奇)女性 25 人里,她排名第 3,这基本就是对她影史地位的盖棺定论。同时,在当代欧美主流的社交媒体、网络搜索量上,她无论在美国还是欧洲,人气依然是仅次于玛丽莲梦露的经典女星,甚至在东亚人气还超越玛丽莲。
如果说中国人一提奥黛丽赫本,大多就等同《罗马假日》(出于对女性的东方审美),那么在欧美绝大多数地区不是这么一回事。《蒂凡尼的早餐》《窈窕淑女》在欧美才是赫本的最大标签。奥黛丽多次被时尚杂志、电影刊物和社会性刊物评为 20 世纪的文化偶像之一,凭借的作品几乎都是获得奥斯卡女主角提名的电影《蒂凡尼的早餐》。片中那个和《罗马假日》完全不同的拜金纽约交际花,穿着小黑裙、手持长烟斗、佩戴大串项链,以及蜂窝盘发的形象,可谓是电影史上最经典的形象之一,足以和梦露翻飞的白裙媲美。这才是奠定奥黛丽赫本影坛地位的作品。既然《早餐》和《窈窕淑女》在全球其他地区更出名,且主要认为她优雅、经典,甚至性感,东方影迷又何必非要把《罗马假日》纯洁得如天使的单一电影形象强加给她整个人生呢。
她以优雅的谈吐和对时尚的影响力闻名。可以说是时尚界仅次于可可香奈尔的几个女性超级 icon 之一,无数今日司空见惯的搭配因她而走红,比如衬衫打结的穿法、七分裤、平底芭蕾舞鞋、无时不在的黑框太阳眼镜、高领毛衣套头衫、无袖露肩洋装、风衣配 A 字裙、标志性短发、蜂窝盘发,至今她所代表的简约优雅时尚风格,依然流行……有些人说赫本是纪梵希打造的时尚玩偶。我觉得这完全不符合事实。很难说是她的御用服装设计师——纪梵希造就了她,还是她捧红了纪梵希。毕竟当初她以高超的品味选择了默默无闻的纪梵希。1953 年夏天她为电影《龙凤配》选择戏服,当时展露头角的纪梵希无暇接待她,于是她自己在纪梵希的仓库中挑了三件衣服做戏服,而这三件衣服公认是《龙凤配》里最出彩的,并最终获得奥斯卡最佳服装设计奖。也就是说,她的品味和眼光让她不与纪梵希合作,换成 CHANEL、Gucci 还是 Dior,她照样也能成为时尚偶像,数十年与纪梵希的合作更多是因为忠诚的友谊。
另外赫本晚年积极从事的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工作,为她的星光增加了传奇性。她不是单纯拿慈善镀金的明星,她真的多次不辞劳苦深入世界上最贫困、最恶劣的数个国家和地区,并在 1992 年第一次让索马里的难民儿童问题得到全世界关注。她熟练掌握英、荷、法、意、西、德等 6-7 种语言(有很多视频可证,这些语言达到母语一样流畅的程度),她有很深的舞蹈功力,还曾经获得过百老汇戏剧界的最高奖托尼奖。所以她是很有才华的女士,不是无脑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