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吕晴川 原文地址:rogerebert.com

罗杰·伊伯特评《美丽心灵》插图

纳什被授予诺贝尔奖之后,依然每天步行去普林斯顿讲课。这些平凡的情节让我感受到“美丽心灵”的力量,以至于热泪盈眶。《美丽心灵》记述的正是这个集伟大数学家和精神分裂症患者为一体的纳什的故事。他研究发现的博弈论无时无刻不影响我们的生活。他还一度坚信俄国借《纽约时报》头版给他传递密电。

《美丽心灵》中,罗素克劳饰演纳什,詹妮弗·科尼尔饰演他的太太艾丽西亚,纳什的病症第一次显现出来时,她正待产。剧中正邪2股力量同时从纳什的心灵中迸发出来,他为人类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同时受强烈的幻觉困扰。克劳对纳什的塑造栩栩如生,他摒弃了煽情主义,而是借助细节举止赋予角色生命。他的表演展现了一个堕入疯癫又在学术王国戏剧性重生的角色。纳什曾与牛顿,门德尔,达尔文平起平坐,也曾只是个对着墙角喃喃自语许多年的精神病患者。

导演罗·霍华德抓住了纳什身上“善”的特质,正是这种核心力量激励太太和周围其他人支持他,不离不弃,在纳什最低迷的时期“相信奇迹会发生”(太太语)。电影开头,纳什是个安静不安分的年轻人,一口西弗吉尼亚腔。慢慢地,他转变成一个焦虑的偏执狂,整天神神叨叨,自视为被政府跟踪的间谍。演员克劳是个能改变外表适应角色的神人,电影里他跨越46年的扮相可谓以假乱真。

20世纪40年代末,青年纳什在普林斯顿求学时,曾一字一句地跟奖学金得主说:“你的论文没有提出任何有价值的观点。”输了一局围棋,纳什辩解:“我先走的,我的棋没有任何问题,是规则的错。”他意识到自己和别人的摩擦(“我不怎么喜欢别人,别人也不怎么喜欢我。”),一直记得一年级老师形容自己:“生下来就是有脑无心。”正是艾丽西亚帮助他找到了自己的心灵。他们相遇时艾丽西亚在读研究生,纳什的天才吸引她去感受对方的孤独,忍耐对方的表白:“宗教要求我们先进行柏拉图恋爱再上床。”她对纳什的接触绝不超过纳什的底线,尽管对方常常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阿吉瓦·戈德曼的剧本参照了希尔弗尔·纳赛尔于1998年撰写的传记,后者开篇引用了华兹华斯的诗句“一个孤独的男人,永远航行在波谲云诡的智慧海洋里。”纳什的精神分裂症非常明显。他以为自己被联邦密探(艾德·哈里斯)追捕,根据20世纪40年代的犯罪电影想象自己逃跑的场面。他开始在学术领域无中生有。某天晚上他站在星空下让艾丽西亚给星星取名字,然后他把星星连起来好像在空中作画。这挺浪漫的,但是艾丽西亚看到他的办公室就没有任何浪漫感了,里面堆着无数的剪报,纳什用疯狂的线条把字母归成几块,凭空捏造出理论来。

罗杰·伊伯特评《美丽心灵》插图1

 电影以纳什的治疗过程为线索,他遇到了一个善良的精神病医生(克里斯托弗·普拉姆),给他采用痛苦的胰岛素休克疗法。冥想某种程度上可以帮助恢复,不过当然了,仅仅在他冥想的时候才有效。最终,效力更强的药品开发出来,纳什试开始尝试回归普林斯顿的学术世界。

纳什的故事令人着迷,我翻阅其他的资料,发现多年来他过着隐居的生活,只是游荡在校园里,自言自语,一边喝咖啡抽烟,一边浏览好几份报刊杂志。直到一天他当着同事的面赞美了女儿一句,仅仅普通的一句,大家都清楚纳什的状况好了一点。

影片中出现了一个经典场景,诺贝尔委员会的代表(奥斯丁·潘德雷腾)拜访纳什,暗示委员会在考虑给他颁奖。纳什明白科学家一般等确定获奖以后才接到通知:“你来这里是想看看我还疯不疯,怕我把颁奖典礼搞砸了。”他确实拿了奖,但是什么都没有破坏。

电影没有重点刻画纳什的精神疾病,而是借此反映纳什性格中的荒诞可笑,执拗可爱,煽情的情节让观众时而满怀希望,时而扼腕叹息。这不过是一场病而已,几乎毁了纳什夫妇的生活,但是并非完全无法接受,后来纳什幸运地逃离了精神分裂症的漩涡。

诺贝尔奖的颁奖礼上,纳什坦诚地说自己的康复过程“一点也不好受。”他说:“查拉图斯特拉若不疯,泯然众人矣。”纳什若不疯,也会泯然众人吗?某种程度上,他生来具备越过层层阻碍抵达逻辑思维最高峰的能力,精神分裂症是否是天赋的代价?影片无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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