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票归咎于民族性或者就是相声艺术的衰落,就比较无聊了。虽然这个话题确实和这2点有关。
首先给伦理梗,或者“糟改“,或者随便你喜欢怎么称呼它,正一下名。英文里给这类笑话有几个专门的分类,叫Insult Comedy(offensive joke)冒犯性笑话。 但有时也会属于禁忌话题(The Sophisticates/Taboo jokes)或难堪笑话(Cringe comedy) 具体属于哪一个,看如何用。屎尿屁笑话Toilet humor或 scatological humor,国外也是常用的,这些都统称为–off color humor,荤段子,莎士比亚也没少用。以下这个就是公认他用的冒犯笑话。
No longer from head to foot than from hip to hip, she is spherical, like a globe. I could find out countries in her! —William Shakespeare, The Comedy of Errors
其实各国喜剧都有常用桥段。比如美国最常见的肢体打闹型喜剧里,拿“蛋糕糊脸Pieing“就是很常用的。几乎反复用,反复用是因为有效。不要说互相“当爸”了,如果你看足够多的stand-up live现场单口秀。会发现,现场说针对买票来的观众的冒犯性笑话也很常见。一般专门用来对付刁难表演者的观众,或者转移话题到新的话题起点时,当转场过门用。更不要说专门就是吐槽某个名人的Roast了(而且这个名人还得当场去听着)。相声相对来说还是挺内敛的。
所以,重点不是讨论冒犯性笑话本身是不是有问题,而是冒犯性笑话使用技巧上会遇到哪些问题,或者怎样构造一个好的冒犯性笑话。以及为何现在相声中一些传统的冒犯性笑话失去了效果,需要怎样进行革新的问题。冒犯性笑话本身或者某个主题的冒犯性笑话与高雅低俗屁关系没有,但如何构造某个主题的冒犯性笑话来引人发笑,才确实和雅俗有关。
悲剧让我们意识到人生本质上是如此无奈,痛苦和难以理喻的过程,并由此感悟到日常世俗生活之上的深刻性。而喜剧总是通过同一过程,解构了这些深刻性,消解了面对死亡而生这个事实中的沉重感,并由此建构了另一个层面的深刻。而消解任何其他人的某种信念时难免会冒犯到他人。从这个角度说,冒犯性笑话是喜剧必然的一部分,不会也不应该退出任何喜剧形式。
在进一步分析“比辈分“这类笑话之前,有必要提醒:幽默是主观的(至少在是否好笑这点上是主观的),而且很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主观的事物,它与每个人的具体生活经历与文化背景的关联太大了。更麻烦的是幽默是不能过分分析的,可以提示,但分析太过就不好笑了。因此,大多数时候,对一个完全理解笑话本身还是不感到好笑的人,如果问笑点在哪里?常常是无法得到满意回答的,也不会因此感到好笑。这既不是笑话本身出了问题,也不是不理解者出了问题。
Humor can be dissected, as a frog can, but the thing dies in the process and the innards are discouraging to any but the pure scientific mind. “—-Some Remarks on Humor,” preface to A Subtreasury of American Humor (1941)E.B White
分解剖析幽默就如解剖一只青蛙,其自身也会在这个过程中死亡,而所得之内涵,除了对那些最纯然科学化的头脑外,会让其它所有人都感到败兴无趣。
下面,我们来分析一下“比辈分“。原理么其实也很简单,仍然只是几点。
1.制造紧张感,然后释放。
上台表演的2人,总给人伙伴的亲密感,就算知道是表演,说禁忌或者类似侮辱的话题,既违反人际关系原则,也违背常见的社会伦理。所以会令观众感到不适,但是这种不适是进一步导致紧张感所必需的,然后通过技巧再释放达到喜剧效果(这老实的捧哏该听出来啊,这是套啊你别钻,别接这个茬啊,当然最后释放时我们的紧张感来自到底过多久,这包袱才会抖出来,并不是我们不知道要有包袱)。当然用不好,可能仅给人不适感,无法进一步发展(比如感觉这逗哏真矫情,这捧哏真贱)。
2.制造意外,违背预期。比如有时候,我们会惊讶:居然这话题他也能绕到这事上?(而不是惊讶:他居然敢称他是他爷爷?).或者,这逗哏说了这么远了,还没忘记这茬哪?或者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推论或者这么回嘴(比如,我们常看到捧哏想要报复找补回来,于是想拿话头引逗哏,结果当然很可能逗哏早准备好一句回嘴,还是把捧哏说成他儿子) 这主要就是段落设计的要点(包袱的翻法,Shagy Doggy Story的变形–“反复提起与主话题无关的细节“也常被设计进来)。
3.让观众感到优越感
a. 让观众的预期得到证实 也可产生优越感。用多了,翻包袱,其实观众们可能都看出来:逗哏在下套。这个时候,如果2个表演者配合的好,最后结果证实时,观众反倒会有自己的预见得到证实的优越感。好像这是自己与逗哏一起同谋计划的恶作剧起到了效果,你好像反倒与逗哏分享了一个秘密似的。这是可以给你融入了演员私人小圈子的幻觉,或者仅仅对自己预见能力感到得意,而产生优越感。
b.解构严肃庄重的一方,得到不协调感。或者消解一种严肃的社会理念,让也许曾对此感到压抑的观众从中获得优越感和释放。
首先,这能解释为何,被编排的常是捧哏,因为捧哏常常是2个人中更严肃庄重的一方(一般他也长的比较周正),穿着更接近主流认同的一个。所以,如果逗哏长相也是比较周正的,那么对捧哏使用这类笑话,效果可能要打折。
其次,这类“我是你爸”的笑话,可以说常常迎和了潜意识里人们在“父权体系”下感到的各种压抑与荒诞(这绝对不仅仅限于女性)。我觉得这很大程度上是涉及辈分的笑话在传统相声中如此常用的最主要的原因。如此严肃不可一世的伦理在此刻被解构了。喜剧感就来自于此。而随着时代变化,父权的荒诞性已经逐渐随着其自身一起式微了。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对这类笑话开始无感。但这并不意味着“比辈分”之类的段落本身就一定不再好笑了。只要这个还是社会观念中的禁忌话题,它就仍有生命力。但编写和使用者显然应该意识到有必要将其针对的主要对象有所调整,仅仅从表演形式和节奏上抖出“我是你爸”是远远不够的,需要重新编写这类段子的结构和重点。特别是在这类段子重复了很多次以后。但如果你能赋予新的含义就不一样了。比如逗哏证明了自己是捧哏他爸,如果捧哏来抱怨一句:”这么急着当我爸干啥?我又不是李刚。“
最后,表演者自己埋汰自己,常常能引发当时的观众有同病相怜的共鸣。很多人为讨生活,现实中不得不装孙子。看到类似表演自然会有共鸣并宣泄心中块垒.更何况表演者还常卖便宜给观众。
4.很多时候,“占便宜“文本本身没啥好笑的(传统段子观众听过很多遍了),观众笑的是在整个过程中不同演员临场表现的肢体喜剧和闹剧色彩(你要非对个英文的内容,告诉你Physical comedy和Slapstick),老段子还有人看其实就是看不同的人演。京剧莎剧不都是这样,文本所有人都熟悉了,不断的看,听就是要看不同人的演绎。闹剧表演也不是问题,就是现在的欧美喜剧电影还是有很多这类情节,早点马克斯兄弟,鲍伯霍普,本尼希尔,很多啊,这和马戏团小丑那种肢体打闹喜剧其实类型手法上是一样的。只不过在相声这里,更多依靠“语言”元素,所以借助“比辈分占便宜”作为由头,(在小丑的打闹中由头常是被泼了一桶水,被绊了一跤等等)
甚至还有的时候,观众笑的就是这些无聊占便宜的现象(而表演正好以一种丑角的形象刻画了这些人).
这个东西,招式就是这么几招,列出来最多100种,原理也就那么几样。但用法以及构造却大有讲究,高手得神,腐朽化生,自然气韵不同。新手把握不好,难免流于形式,画虎类犬,显得俗套。
屎尿屁笑话,本身也没有大问题,用得好一样能很深刻,
道在屎溺啊。Monty Python就没有用过失尿屁笑话?并不一定需要涉及政治才是好的喜剧。SNL的板块中很多时候就是和政治或者社会议题无关的闹剧。
到底怎样的冒犯性笑话是合适的,能起到预期的效果,这个即便是美国也有反复的讨论,既有人应用不当引发众怒的,也有成功应用几乎成为个人风格的。个人觉得Louie C.K.就相当善于此道。总之,仅仅认为相声中的冒犯性笑话应该去除或者认为是传统应该保留是不够的。我在最后转贴了几个美国喜剧播主由于各自对冒犯性笑话理解不同,而互相指责,最后引发网友讨论的帖子。
我个人对应用冒犯性笑话的几点想法,抛砖引玉:
a.和所有涉及敏感话题的笑话一样,尽量攻击强者而不是弱者。
b.对一个公认的悲剧性事件,隔一段时间等所有人情绪平复后再做为材料。
c.尽量赋予你的冒犯性笑话一些积极的意义。
d.尽量确定你的观众和你达成了默契,你这么说的前提是你想玩笑,你本人实际上并不认为这么说正确,而且要确保你的观众也知道这么做不正确
e.在你说之前,你可以先声明你认为这么做不合适,(Louie就常这么干)这不会减弱你的喜剧效果,相反还能增加期待和紧张感。
f.尽量引导人们在一个正确的立场对你的笑话作出反应
g.如果你要攻击一个具体的弱者,尽量孤立ta,并且一定要把ta和ta所在的某个社会群体严格区分。
h.如果你要针对某一群人,最好先暗示,你自己在很大程度上就属于这群人。(用攻击性笑话嘲讽白人男性没有谁比Louie C.K.更放得开得。嘲笑黑人陋习没有比Wanda Sykes更合适的)
I.笑话的主旨要针对一类现象,一类人群的行为(尽管你可能是在骂某个具体的个人)而不是一类人群本身(特别是那些他们生来无法改变的特质)。
J.在做冒犯性笑话前,最好先用一个自嘲笑话铺垫,确定整个过程的玩笑氛围。
K.不要为了简单的出乎意料(shock value)而用某个笑话,这样太廉价,很快就会失去观众。
L.有立场的冒犯笑话,比没有的强。但是如果你无可避免的表现了某种立场后,你就不可能取悦所有人,所以最好,有所心理准备,接下来用冒犯相反立场者的笑话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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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转贴一篇同样是有关这个问题的讨论串,因为是网络讨论,所以内容有点散。我把自己感到有启发的部分都粗体了。
翻译稿:有关冒犯性笑话的讨论 来源[Nerdist podcast: Anthony Jeselnik]评论区
原文:Nerdist Podcast: Anthony Jeselnik « Nerdist
【其实到后面观点都重复了,不过也一起翻掉了……】
-1
评论!
我觉得说冒犯性的笑话最重要的是上下文,语气和说笑话者的动机。Louie CK 经常说身为白人男性有多优越,但是他说得很有品,你也知道他并不赞同这种想法,而是在反思这一历史造成的状况。我们之所以难以接受某人对另一种族的污蔑是因为我们不清楚他的动机和意图。一个嘲弄某一团体的笑话的内核必须是真诚和尊重,如果观众不明了演员内心的想法,结果可能会很糟糕。
但是有些显然是公认很伤人的话题,如果你无法正确地对待这些话题、并清楚认识到你要说的东西很敏感,人们不会觉得你的笑话可笑到能够抵消这些画面带来的伤害。当然这对每个人来说都不一样,但是社会有其舆论。举例来说,某些人永远,永远都不会觉得强奸会有趣,他们有极正当的,私人的原因。对某个个体来说悲剧发生后必有一个哀伤期。有时这意味着他们必须远离某些喜剧、喜剧演员。我对Tosh不了解,不知道他说强奸那段的时候是什么视角。
不过对于那些直接反对任何含有或可能含有低级内容的笑话的人,我没多大容忍度。这些人无端地先进入防御状态,自认他们对任何有争议的话题都一概反驳是在帮助别人。我要说“麻烦你了,不用。”
总之,你要我们讨论一下的,我就讨论了嘛。我码了这么些字还挺满足的。
-2
喜剧=悲剧+时间,喜剧演员对于这个等式有时候有这种误解:不是说你的笑话不好笑,也不是人们觉得你是认真的。假使过了足够长的一段时间(多长自己判断),那么,那笑话应该会好笑的,如果别人还觉得你是认真的,去他们的。但是一个悲剧刚发生就说相关的笑话,那便是在轻视这个悲剧以及与之相关的人。如果你就是要说这个笑话,可以,但是别人说你是世界上最坏的人的时候也别怪别人,因为他们是对的,你不对。
-3
为什么喜剧演员说了某些话却能被特别对待?他们跟别人有什么不同?变成笑话就可以说了?如果是的话,是不是还要好笑到一定程度才行,谁来判断多好笑?如果是个很糟的笑话呢?那跟直接说有什么区别?喜剧演员在笑话前不会加一句“我从来没这么想过”,那是不是说他们有这个意图,也许他们的确多多少少这么想过。如果不限制喜剧演员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那没有人应该被限制。
-4
问题在于我们这个时代没有真正的礼仪规范,所以人们错把这个怪时代当成了坏行为赦免卡,觉得他们可以随意乱开玩笑。人们行为草率进而自我伤害,玩笑悲剧,强奸,自杀……这些玩笑你想开就能开了?才不是。
对我或者任何理智的人来说,有些敏感话题是+永远+都不应该开玩笑的。而且今天节目上的三个人,当提到Tosh和他的(很伤人很不恰当)的强奸“笑话”时说人们得了解他之后想说什么,并且不能仅凭一面之词来判断这个笑话。真的?我希望Nerdist有个女生能评一下这个笑话。Jeselnik辩解说那种笑话不是给我这种人听的。那,你知道哪种人真心会觉得那种东西好笑么?我们是个文明的社会,难道要求大家文明一点很过分吗?大概吧。
我更倾向Hardwick那种思维,就是,我们应该作“移情的海绵”,应该对我们的行为语言对别人产生什么作用有更强的意识。
-5
这是我的理论。喜剧要摧垮强者,而非弱者。Gilbert Gottfried遭殃的原因之一是他用了日本海啸的遇难者。换一个词其实可以产生不同的效果。
对比:我刚跟我女朋友分手,但是日本人说了,“用不了几分钟又会有一个漂过来”。
我刚跟女朋友分手,但是日本人说了,“用不了几分钟又会有一个游过来”。
一样的笑话—一个是遇难者,一个是幸存者。
你可以笑话癌症,但不能笑话病人。你应该笑话那些你反对的或者受迫去做的事情,而不是那些事导致的结果。
-6
我还没听这期节目但是如果他们讨论了Gottfried那件事,那我觉得我们都没有触碰而应该触碰的话题是为什么维护他是人性问题甚至美国人的民族主义。如果是911或者康涅狄克悲剧的话题,那没人会那么急切地像现在这样维护Gilbert。毫无疑问,那多冷酷啊,人们都以+日期命名+这件事了。他说笑话的时候人们仍旧在创伤痛苦之中。显然还远未到时候。
-7
我认为Jeselnik好笑同时也很没品。有时候我听他笑话会笑,但有时会因此讨厌自己。我觉得偶尔当话题、现状有需要的时候可以越过喜剧品味的下限,但是当这种行为成为一个喜剧演员身份的核心时,就感觉他的道德有些问题了。
-8
干。说伤人的笑话太磨脑子了。是的,你一边讨好某些观众自然会排斥另一些观众。但你是故意这样的。而且你不知道那些内容会伤到人。比方说。我在James Gunn的PG-Porn工作过,我们有一集音乐剧集叫做Squeal Happy Whores,唱歌的那老兄喷了好多脏话,但是说道“fag”的时候,被哔掉了。哔“fag”而不哔“whore”是闹哪样?然后iTunes上面用fag可以但是whore要被河蟹掉。我们对我们可能有冒犯人的东西会被剪被河蟹没有任何自我认知。反之,我被叫去做个logo什么的,我画了个制作公司的logo大家都觉得很好笑,但是也觉得会冒犯我们的赞助商。
【后面举了一蛮无聊的例子不翻了】
-9
我的观点是:
就因为你不懂为什么某样事是伤人的不代表它就不伤人了!
我听到过喜剧演员抱怨“政治正确”,而且我也听到过一些不错的论点。
当喜剧演员在一个演出现场互相吐槽的时候,他们没有时间去考虑他们笑话的方方面面-有时会嘴滑说出一些无礼的笑话。他们的偏见跟特权属性,比方白人男性身份,会被带进这些笑话。
我觉得这种情况下我们不用太计较……但是当有人指出时喜剧演员应该道歉。我对那些表现糟糕之后开始胡说八道还试图跟观众对峙的那种喜剧演员没有任何同情。
有些东西永远也不会变可笑。我举强奸为例,在我们国家,就我看到的,只要是含有这个词的内容不是在推动就是在开解强奸问题-所以你永远都不应臆断你的观众知道强奸是错的。
(如果你能,那它也不会这么经常发生了)
我看到过有人说过很赞的种族笑话,但是这通常是来自这些人群内部的人,他们的视角很正。
白人总是误解,因为我们大多数不明白种族歧视是怎么发生的。我们看问题很极端:觉得如果我们认为KKK干的是坏事,我们就不可能有种族歧视。而事实上,种族歧视有很多细枝末节-比如在媒体上面你看不到自己的群体代表被视为美的(谷歌一下“美女”-都是白人)或者是人们总是觉得你很穷。
-10
说一下Tosh的那件事,我觉得跟笑话怎么讲有关。Tosh说的不是强奸笑话,而是*强奸声明*。说冒犯性的话根本不好笑。Louie CK 能说是因为他知道他说的那些东西是不ok的。他提到种族话题时,会明确说明这挺乱来的。Tosh这个傻×觉得如果他张嘴你不笑,那你就是个找骂的呆子。如果他想说的是“强奸笑话都好笑”可能还有所不同,但是没有,他只是在乱喷而已,大概脸上还满是他永恒的贱笑,以为观众都喜闻乐见呢。
而且,我保证我听强奸笑话也有笑过。像这个压箱底的网络段子:“强奸从来都不好笑,除非你强奸了一个小丑。”不管笑话本身有无冒犯之意,最重要的是怎么说出口和笑话背后的意图。
-11
我不会跟人说你别动不动就被冒犯,因为这是自然的心理倾向。被冒犯了就别笑咯。但是大家不应该艺术如此上纲上线。很多喜剧演员,我觉得不好笑而且还说过冒犯人的笑话。但是我不会就此火大到要写个长篇大论过去,因为这是他们的艺术(即使糟糕得不行)。我祖籍是墨西哥人,Katt Williams在台上还说过一大段反墨西哥言论。我相信是对某个喝倒彩的人说的。之后他还公开道歉,我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即使他当时真的很胡来。让我纠结的是他现在开始攻击塔伦蒂诺的Django Unchained,太虚伪了。
-12
我来插一句。
别人想说什么就说我没意见,不管某甲觉得好笑还是某乙觉得不好笑。我更不会去告诉别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在这点上站在Jeselnik一方-即便我觉得不好笑不代表别人也觉得不好笑。我也支持这个观点: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会被冒犯的不是亲身经历过这些事、病灾之类的人,而是他们的亲戚朋友。你知道谁最喜欢有关癌症的笑话?癌症患者。我有家人患癌症去世了所以我很清楚。
所有东西都是可笑的,也都能被弄得可笑。如果你要我举一个把传统禁忌话题说得有趣的例子(比方精神疾病,自杀,酗酒,家暴,谋杀等),去听一下Christopher Titus。他的特辑“Norman Rockwell is Bleeding” 把那种话题全都说得令人捧腹,完胜。
喜剧是生活不顺者的开塞露。把悲催的事情编成笑话是帮助人们缓解这些痛苦和奇葩的好方法。它让事情变得更能接受。不能就因为有人受到冒犯,就说它不能帮助其他人。
我说完了,爱听不听。
-13
我同意癌症患者喜欢癌症笑话的见解。几年前我接受治疗的时候,我每次到治疗室看到某个护士和另一个病人也在那里时总是很开心。那说明生活不尽是不如意,因为他们会说一些我听过最好笑(最黑暗)的笑话来娱乐大家。唯一会被冒犯的人往往是第一次来看望病人的家属。而如果你是病人的话,那些东西真是太好笑了。
-14
我随便说说:
悲剧和喜剧显然是互为镜像。永远都是古希腊戏剧类型。在这个设定下,喜剧演员要么得在悲剧的余波中演绎喜剧,要么得把不同之处区分开搞一出悲喜剧。
但是其实都跟上下文有关。而且往往观众,或者是观众中的一个个体,不能完全体会喜剧演员某个段子中的所有背景。或者是段子很不幸地戳到痛处,这是无法避免的。
说到底,对一个笑话的反应在你自身。你的感受是自己带过来,来应对喜剧演员的材料的。你的反应或是笑、边呻吟边笑,或者不笑而且被冒犯了,都是你自己。
每个人的观点跟理解力都来自各种不同的琐碎的片段式的来源,他们没有准备好接受一个好段子。甚至会从中接收到冒犯的信息或者糟糕的品味,而不是给予这个段子应有的笑声。喜剧演员必须为一群人表演,而不是为个人表演。
现在,网络传播又多又快,还断章取义,于是被攻击者变成了攻击者,甚至不明真相的人都抓住某点攻击演员。再说一次,断章取义。
最后,一个笑话要么好笑要么不好笑。观众的判断是丈量其灰度的量尺,这能给表演者的反馈,让他们作相应的调整,或直接放弃不演。但是把愤怒投射到说笑话的人身上?那才是没品。
最后再说句,“伤不起的人就写笑话逗他玩。”
-15
我们先来看看这个要么啥都好笑要么啥都不好笑的前提。我要加上一句“某样东西要么永远都好笑要么永远都不好笑。”
我想尊重这个如果我觉得某段子不好笑,别人却会觉得好笑的说法。我也认识到不是每个人都跟我笑点一样。再进一步说,我认识到世界不是围着我转的,我想要得到那么多尊重是很愚蠢的事。
Pen Jillette 说过一个人在Pen and Teller秀中途离场的事。他们当时在演一个经典的水箱逃生的表演。当问到那女的为什么离场时她说她的一个亲戚就是淹死的。她离场是因为她知道她心中的纠结是由于自己的经历。
所有跟哲学有关的问题都会很快变成一团乱麻。我的观点是,当我觉得某事不好笑或者恼人,我往往会自己担责。喜剧段子跟上下文有太大关联,如果你不知道完整的故事背景很难抓到笑点。了解一门语言的衡量方法是看能否理解用这个语言说的笑话。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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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预料到很多评论会提到Tosh跑火车一事,果然如此。我只是想指出Jeselnik说“那不是Tosh说的”之前他确切复述Tosh的原话。Tosh说的是“Wouldn’t it be funny if she was raped by like, five guys right now?”有视频真相的。用“他没有说那句他显然说了的话”来维护喜剧不怎么样。
另外,去他的,说什么“如果怎么怎么样你就不是个真正的喜剧演员”。如果一个银行职员很糟糕,其它银行职员指出他很烂又不代表他们就背叛了银行职员的工作了。我理解喜剧演员互相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