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之窗 | 石东坡：杭州G20峰会结束90天，为何热度不减

今日访谈

杭州G20峰会虽已落幕90天，但是热度却丝毫不减，这也是由于G20峰会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临近年关，各大报纸都会梳理今年的十大新闻事件，有专家预测G20峰会，必然会是中国的十大事件之一。作为法学专家，早前就一直关注G20峰会在法治治理方面的成果与意义的浙江工业大学文化与法制研究中心主任石东坡教授，在接受《法制日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不论是实体正义还是程序正义层面,杭州峰会都为全球治理法治化作出了贡献。”

问：二十国集团领导人杭州峰会已经落下帷幕，取得圆满成功，给全世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您觉得，为什么杭州峰会对于全球治理的法制化建设，能够产生积极的影响和作用？

解：杭州峰会对于全球治理的法制化建设，能够产生积极的影响和作用。这个主要和中国作为东道主，作为主办国，来承接G20峰会这样重要的国际会议有关。中方将今年杭州峰会的主题确定为“构建创新、活力、联动、包容的世界经济”，因此中国在议题的设置上，不只考虑发达国家关注的，而是真正去捕捉和把握能够为各方所接受的全球经济金融深层次矛盾来共同讨论的问题。并且中国在成果推进上体现了引领作用，践行在先，促成了许多成果的达成。再者，在参与主体上，我们还邀请了发展中国家，其他一些国际组织，这就使得G20峰会不仅仅局限于G20这20个国家或者说有代表性的这些国家，而真正使它有了全球性的意义。最后，中国始终强调平衡、协调、可持续的原则，这和联合国所主导的国际秩序是相吻合的，是维系和保持联合国宪章精神指引下的国际秩序的基本价值和根本理念。在程序正义方面，有一个很突出的例子。我们会看到，此次峰会把G20和B20的开会顺序进行了调整，先是B20再是G20，这样就能体现出G20峰会最后做出的政治决策的时候，是充分尊重社会各方参与的关于经济界，金融界，以及民营企业界，还关乎劳工、妇女等等议题的讨论，也充分尊重专家的意见和建议。这样就使得G20峰会最后大家所签署的成果文件能够有着更为扎实的基础。正所谓，兼听则明。所以说在这个程序正义上，并不是说中国作为主办方去单方面决定，更不是G20在一个小范围的闭门式的黑箱操作，而是使相关领域的建议书成为G20宣言、共识的决策基础，并予以有效吸纳。

问：有人评价，二十国集团领导人杭州峰会探索和完善全球经济治理机制中协商、行动以及绩效评价的民主化、规范化。请问，您认全球经济治理机制中协商、行动以及绩效评价具体体现在哪里？

解：以往会议结束更多的是各方自愿、自发去结合国内经济政策和国际经济贸易投资等等，来落实会议达成的协议共识，而且是落实到什么程度就算什么程度。但是本次峰会不同，它还建立了相应的评估机制，它要求各方能对各成果文件的实施状况做出回应。这样也就给了峰会成果一个持续的关注，也使得这种无论是事前的协商还是行动过程中的协商，能够发挥督促、激励和柔性约束却持续发力的作用，由此，它具有了较高的约束力。

问：金融是发展的引擎、经济的血脉、全球化的先锋,本次峰会上有两个与金融相关的主题,即普惠金融和绿色金融,峰会通过了3个关于普惠金融的重要文件。请问您对普惠金融怎么看？

解：金融是经济的血脉，又是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的引擎。就比如说农民，从中西部地区或者全球来看，针对不发达国家，针对经济发展相对落后的，比如说拉丁美洲和非洲的一些地区，能够通过小额信贷的低利息的这种普惠金融方式，使得这些贫困人群有着从事生产经营的资本金，从而能够以比较低廉的金融成本，来焕发自身的造血机能。在今天，中小企业、力微企业同样需要克服金融供给不足局限，将创新科技成果与获得金融支持作为成长起步的两翼，因此，普惠金融是推动创升、促进转型、持续能帮助微小企业，使中小企业蓬勃发展的有效途径，也是防止金融投机等系统性风险的有力举措。

问：杭州峰会是通过协议共识的累积和制度粘性的增强,通过将价值认同向伦理认知、责任自觉进而制度效力的递进,那么这种递进是怎样的一种递进，是如何完成这种递进的呢？能够用一种更直白形象的解释来说明么 ？

解：对此,石东坡教授分析说,杭州峰会通过协议共识的累积和制度粘性的增强,通过将价值认同向伦理认知、责任自觉进而制度效力的递进,体现了联合国全球治理委员会“治理”观念中对正式制度与非正式制度、多元主体行动及政策工具的协同的强调,从而催生全球经济金融治理机制得以稳健成长。协议共识的累积和制度粘性的增强，这就像我们打地基一样，一层一层地这样有一个文化堆积、信任增进、认识交集。在这个过程当中，共识不断地得以延续，由此就产生了一种通俗点说的“不好意思不遵守”了。尽管这是soft low （软法），它不是条约、公约这样明确的刚性文件，但是也能够由此去取得各方在会谈的过程当中的对相应义务内容的信守和各自步骤的协同。拥有这样的道义上的约束力，进而去增强他的责任意识，使得这个制度不是凭借外在的、强迫的、刚性机制比如惩罚来达成，同样也避免了贸易壁垒上等保守主义、报复主义的情形。递进也是同个道理，即杭州峰会的议题与方案既注重阶段性，又强调长期性，由一个接一个环节形成一个环环相扣的情形。我们这次承诺了，我们下次就要对项目的实施和发展进行检验。这样，不断地去强化各方对此次会议所达成的共识的认同度与信守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