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五次方)
先问一句,这种蔬菜,你管它叫什么?
我想一般人会说这是莴苣。这个答案不能算错,但不够准确,事实上它只是莴苣的一个变种—-莴笋,学名Lactuca sativa L. var. angustata Irish ex Bremer。
那么莴苣原变种长啥样?不知道。因为我们所能接触到的莴苣,都是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栽培品种,有些在《中国植物志》中作为变种处理。
莴笋主要以茎为食,这是中国人的一大发明,西夷则以吃叶子为主。当然,莴笋的叶子亦可食用。好像有一种特别的禁忌,即莴笋叶子遇铁则发苦,必须手撕才妥当。这事儿不知有无科学依据。
后来见到皱巴巴的生菜(var. ramosa Hort.),压根儿没想过它和莴笋有什么关系,甚至没往菊科植物上考虑。就像鲁迅无端地觉得猹状如小狗,我也是凭直觉认为它可能就是一种小白菜。
事实上猹并不状如小狗,它应该更像猪;生菜也并不是小白菜,它实际上是莴苣。但是,看中间那盆“奶油生菜”,确实是更像小白菜嘛。BTW,盆栽生菜所为何来呢?其实是为了讨个好彩头,因“生菜”与“生财”谐音。
就像路边的羽衣甘蓝最终会蹿高成外星植物,不加节制的生菜也能长成一株皱巴巴的“宝塔”,以及一头栽倒在地的“宝塔”。
或者形成茂密的生菜森林……
最终,忍无可忍地展开庞大复杂的花序,业内黑话就是“头状花序多数或极多数,在茎枝顶端排成圆锥花序”。花黄色,“舌状小花约15枚”,就像简约版的蒲公英。
多么鲜嫩的油麦菜,油麦菜也是叶用莴苣。看到它们,我立即就想到了豆豉和鲮鱼和一段往事。当年因故在外游荡,几天下来未有青菜入口,像我这种跟素有仇的人也是熬不住。后来一盘豆豉鲮鱼油麦菜保住了我的卿卿性命。
卷心莴苣,学名var. capitata DC.。乍看就是大头菜,细看叶子的质地不同,拿在手里更是比同体积的大头菜轻不少。很惭愧,我犯过买香菜却买了芹菜的错,差点羞愤自尽,后来又在卷心莴苣和卷心菜身上败走过麦城。芹菜无法起到香菜的作用,所以那是不可饶恕的罪,但莴苣代卷心菜却是歪打正着,受到了好评。
所谓生菜,当然以生吃为宜,但常走夜道总有碰见鬼的时候。蔬菜在种植过程中保不齐会受点污染,如大肠杆菌之流也是在所难免。2011年的德国“毒黄瓜”事件即为黄瓜被肠出血性大肠杆菌污染,累计造成至少30人死亡(没查询最终挂了多少),连累大片生菜菜地也被铲除……充分加热后可保无忧,比如涮个火锅也是不错的选择。
还有因富含花青素而娇艳欲滴的生菜。但这些玩意儿无论拧巴成什么样,都还是莴苣。这就是人工育种的威力,天然的东西可食性都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