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Lucy934 原文地址:mag.newsweek.com

来自深海的悲叹——噪音污染正在大肆谋杀鲸鱼插图(也许噪音污染让鲸鱼变得疯狂,最终导致大量鲸鱼搁浅死亡)

一头露脊鲸死亡后,它孤零零地在海上漂浮着。《白鲸记》年代的捕鲸人认识这种鲸鱼并给它取了一个通俗的名字:最值钱的鲸鱼(因为从这类鲸鱼身上可以提取极多的鲸油)。而现在,世界上的露脊鲸仅存大约500头了,北大西洋的这种“最值钱的鲸鱼”成为了世界上极度濒危的鲸类。

对于这些鲸鱼们来说,鱼叉已经不再是它们唯一的敌人了。一位佐治亚州野生动物局官员向我们透露:将近80%的露脊鲸身上有因意外缠绕捕鱼绳而留下的伤痕。那些粗绳将鲸鱼紧紧勒住,以致于鲸鱼最终死于割破撕裂的伤痕。特殊的是,露脊鲸还极易与航船相撞,这是因为露脊鲸出于天性会游向航船发出声响的地方,而其结果往往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更糟糕的是,石油天然气工业试图获取在近海勘探的许可,而科学家们指出地震勘测仪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噪声会酿成灾难性的后果。据人们所知,极端噪音污染一时之间可以杀死成百头鲸鱼和海豚。在最坏的情况下,极端噪音将引发海洋生物在我们眼前上演一场大灭绝。康奈尔大学的资深科学家克里斯托弗·克拉克说:“我们正在不断地给海洋注入噪音”。他还向我们透露:“整个鲸鱼群体依靠回声定位进行交流。”这是它们寻找食物和同伴的方法。他认为船只发动机发出的持续而沉闷的轰鸣声已经减慢了这些庞大海洋哺乳动物的繁殖速度。

有证据指出尖锐刺耳的噪音还会引发鲸鱼的大规模搁浅,那些海洋哺乳动物猛然被遗落海岸最终窒息死亡。科学家们知道这类搁浅在数百万年前就开始发生了。比如,2010年考古学家们研究了一组包含40头鲸鱼的化石,这些鲸鱼在500万年前都诡异地落在了智利的海滩。对于这些年代久远的搁浅,其原因也许我们永远不得而知,不过一项最近的研究推断有毒的水藻可能是其幕后黑手。

事实上很多大规模搁浅现象都找不到一个准确的原因,最后往往以无法解释而告终。然而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人为噪音可能是造成这一现象的重要诱因。剑吻鲸大概是对声音最敏感的鲸类了,在正常状态下它们为了寻找食物能下潜数千英尺且毫发无伤。但是,当它们听到刺耳的噪音时,它们会一股脑儿没命般地下潜和上浮——有时候导致它们死于压强的过快变化。

来自深海的悲叹——噪音污染正在大肆谋杀鲸鱼插图1

来自深海的悲叹——噪音污染正在大肆谋杀鲸鱼插图2(许多海岸出现大量鲸鱼搁浅的现象)

相关研究指出噪音可能引发搁浅现象。2009年,在一项名为“剑吻鲸搁浅与海军演习”的研究中,美国科学家报告称1874年至2004年期间共有136起记入档案的剑吻鲸大规模搁浅案,其中126起都是从1950年海军开始使用大功率军用声呐装置之后发生的。而一些调查研究也已经明确地指出了搁浅现象与使用声呐装置之间的联系。

石油天然气产业使用的仪器设备也具有同样严重的破坏性。地震勘测仪借助声波来绘制海底地下的3D立体图,科学家们可以根据这些画面来决定在哪处钻探勘探井是有利可图的。公司看着他们的账本收益当然笑得合不拢嘴,但那附近的海洋生物却遭了殃。2008年,近100头瓜头鲸在马达加斯加的海滩上集体搁浅,当时这一现象立即激起了国际社会的调查,最后国际捕鲸委员会宣布:埃克森美孚国际公司进行的地震勘测是其直接原因。

该公司进行地震勘测时,气枪每16秒就会发出一声刺耳尖锐的爆炸声响。而政府协议规定:动物能听到的人为噪音不得达到或超过180分贝。作为对比,站在离飞机发动机一箭之地的地方,听到的噪音为140分贝。但是,在水下情况更糟,因为声音在水中传播的距离比在空气中要远得多得多。这是有据可循的,比如,新英格兰水族馆研究项目的副主席斯科特·克劳斯告诉我们:距刺耳噪音源120英里以外的座头鲸群,其行为发生了一定的变化。

今年二月,针对石油天然气公司提出在佛罗里达州和特拉华州之间的海岸进行地震勘测的九项议案,美国内政部发布了一份人们翘首以盼的报告,担保环境安全问题。报告指出,噪音的大部分有害效应将会得到缓解,而这将为日后的钻探活动扫清道路,因为奥巴马政府在“深水地平线”灾难事故(钻井平台爆炸导致大量原油泄漏)发生之后制定的临时禁令,将于2017年解除。

来自深海的悲叹——噪音污染正在大肆谋杀鲸鱼插图3(美国“深水地平线”灾难事故中,钻井平台爆炸导致大量原油泄漏,对海域造成严重污染)

内政部了解过多噪音可能导致野外生物死亡,但要对其进行统计并得出一个确切的数字就没那么容易了。举个例子,每年死亡和受伤的宽吻豚(比如长鳍豚)有2091头,但也可能是11748头,甚至更多。另外,它们的死亡原因各式各样,有的是与测量船相撞,有的是因为震荡性声波直接驱使其上浮下潜,导致它们得了减压病。

海洋生物学家最担心的是噪音污染产生的长期影响。他们认为噪音和其他障碍物使北大西洋露脊鲸越来越难找到食物,所以露脊鲸们现在很难保持其出生率大于死亡率。比如,在正常状态下当鲸鱼发现了可以当做食物的一大群浮游生物,它们会发出声音互相通知,但它们的声音混在轮船的嗡嗡声中就很难被听到了。2012年克劳斯参与的一项研究发现:很多露脊鲸患有慢性应激,轮船发出的噪音使它们持续地处于紧张不安的精神状态。

美国石油学会在回应一次采访请求时沿用了其过去关于地震勘测对自然环境的影响的声明。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学会负责人埃里克·米利托称:“和所有近海探查操作一样,地震勘测是受严格控制的,勘测员要遵循严谨的制度来保护海洋生物。”

这些制度包含要缓慢提升噪声音频,其目的是给海洋生物一些时间远离噪音源。另外,在地震勘测过程中会设置两名经政府认证的第三方承包商,他们会透过双筒望远镜不断地巡察勘测区域。如果有动物游到了那附近,他们会暂停勘测工作直到动物离开。

米利托还表示,如果地震勘测得到继续进行的许可,2017年至2035年进行的近海钻探将会提供280000个工作岗位,每天开采130万桶石油,并创造5100万美元的税收。石油天然气工业非常自信地认为他们在环境保护方面已经做得很好了,而奥巴马政府最终也同意了这一说法。内政部海洋能源管理局的发言人卡伦·马德森称:“我们的环境研究项目分析了能得到的最准确的科学信息,得出的结论是:地震勘测气枪发出的声响对濒危的鲸鱼造成身体上伤害的可能性是很小的,并且只有当鲸鱼离一个巨大气枪非常靠近的时候才会发生那样的惨剧。”

克劳斯和其他官员都相信人类和鲸鱼能够分享海洋。他说:“将地震勘测和轮船行驶的声音降低、将水产养殖和捕鱼的装备进行调整……这些举措看起来都十分可行,并且对于改善海洋环境会有巨大的帮助。”

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称,目前新出台的法规要求船只慢速驶离海岸,这已经减少了鲸鱼与船只撞击的频率。最近有些捕龙虾的渔夫也把自己捕虾网的粗壮麻绳换成了新型的安全绳索,如果重型动物钻进这种网绳,这个捕虾网就会挣脱浮标还其自由。马塞诸萨州捕虾人协会成员大卫·卡松尼说:“我不希望我的捕虾网困住任何一条鲸鱼。”

然而,还是有很多鲸鱼面临着被捕鱼网缠住的命运。今年二月,佛罗里达州和佐治亚州的野生动物官员合力营救了一头搁浅在佛罗里达州杰尔逊维尔海岸的鲸鱼宝宝,它被300英尺长且如铅般重的捕鱼绳缠住了它的鲸须(有些鲸鱼用这种成梳状的滤食器来代替牙齿)。营救队立即剪断了绳索,然后看着这头鲸鱼宝宝渐渐游远。

来自佐治亚州自然资源署的克莱·乔治告诉我们,这头鲸鱼宝宝算是很幸运的了,“很多这样陷入绝境的鲸鱼在被人发现之前就已经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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