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Europa Multiclub网站
上个月,根据意大利《共和报》揭露,梵蒂冈教廷花3500万美元(约合2亿人民币)买下了全欧洲最大的同志桑拿“Europa Multiclub”楼上的物业。消息一出,媒体们纷纷衷心祝福,希望已经基得不能再基的天主教会早日出柜。
作为一个前天主教学校男孩,我对此一点不感到奇怪。直到今天,我还清楚记得学校里的棒球教练是如何性骚扰学生的,另外我一年级的助教因为和体育老师搞拉拉,差点丢了饭碗。总之,天主教和躲躲藏藏的同性恋行为一直密不可分。
正因如此,我最近去罗马玩时自然拜访了这家同志桑拿(虽然我还有点小紧张)。我上一次去公共澡堂还是高三那年,我和我朋友Diva D去了美国迈阿密的一家澡堂。进去没20分钟,我们就逃了出来,因为有个舞者突然发神经,把光着身子的Diva D挤进了一个储物柜里。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当时心里那股恐惧。还好,这家同志俱乐部以及它楼上的梵蒂冈公寓楼位于萨鲁斯提亚诺(Salustiano),这是一个看起来够高级(不就是中产嘛)、也不像有神经病出没的区域。
几分钟之后,我克服了自己的恐惧,走到了Multiclub门口排队。这时,一个酷似人猿泰山、只围着条白毛巾的人出现了。他打量了我一番(也许看我够不够帅),便开门放我进去了。
进去之后,我排在一个穿正装拿背包的男人后面,然后我就盯着前台背后的那幅画看:画中,两个男人在一间空荡荡的舞池里帮对方撸管。我就这么看着,突然听到前台用意大利语吼我。
“我只会说英语,”我解释道。“我是美国人,是来旅游的。”
气。氛。沉。默。
我看着泰山,他看着我。他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好像我刚才说我是来罗马杀基佬的刺客。
“所以你是新来的咯?”
“嗯呐”
“门票26欧元。”
可是,它们的官网上说只要13欧啊!不过我还是给钱了。然后,他给我一叠纸,比我入关时签的文件还厚。“把这些签了,”他说。文件里规定:要进入罗马任何一家同性恋俱乐部,都需要支付会员费,并同意保护顾客的隐私。每个会员都会收到一张会员卡,在入口出示交给前台,在会员要离开时才归还。
我签完了文件,看到一个穿小背心的亚裔小受走了过来。他给了我一双人字拖,领着我走进充斥着Bee Gees音乐的储物柜室。小受一边唱着《How Deep is Your Love》(你的爱有多深。深,呵呵),一边沐浴着四处喷洒的消毒水;而我则开始四处打量,欣赏着成年男子们脱去外套,目睹着精壮青年们的胴体从汗水浸透的背心中滑出。周围互不认识的人们开始寻找猎物。我没什么好害怕的了,我已经准备好干一炮了。
Bee Gees – How Deep Is Your Love
剩下的就只有一个问题了:和谁干呢?我看着橙色储物柜前成群的裸男,最终被一具被紧身背心勒出的完美的身材吸引了——好像他的唇边还残留着一滴白白的东西呢!可惜啊,他已经准备要离开了……
沮丧的我穿着人字拖,光着身子围了条毛巾,跑下楼去寻找一具替代品。我经过一个吧台,里面的等离子电视里放着各种老派的综艺节目;在那边,我找到了一个堪于刚才那位相媲美的美好躯体。可惜他直接过滤掉了我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另一个男人的屁股。我离开了那个吧台,期待能找到一个精瘦点的小受;谁知道,误打误撞走进了一条黑漆漆的、迷宫似的长走廊,穿过一扇又一扇门。其中一扇门是开着的,能看到里面一个肉多毛多的伙计躺在床上对着“钙片”打飞机——我应该是闯入了官网里宣传的那个“熊出没地带”了。
穿过另一扇门,我来到一个漆黑的桑拿房。我脱了浴巾躺下,感觉到一只手开始摸我的大腿。“别,别,别,”我说,“我连你的脸都看不清。”他根本不管,开始用腿靠近我的JB,我赶紧跑出那个屋子,走到另一条走道上,顺便幻想着自己正在出演“Alice漫游屌境”。
这条走道的尽头,有个超级大的浴池。各种裸男靠在蓝色有机玻璃池边,看上去就像游乐园里的海底世界。我又一次拿下浴巾,加入他们的队伍。我是个近视眼,拿下眼镜基本就瞎了,还一脚绊在了台阶上。此时,我看着一个妖娆躯体从我身边下了水(这水里起码有10%的前列腺液吧呵呵),我跟着他进了浴池,但他选择在一条人造瀑布下甩头发——又一次把我忽略,欣赏着那边一只“熊熊”骑在另一只“熊熊”JB上的画面。
离开了泳池,我来到隔壁的淋浴房,把身上不干净的水都冲掉。我注意到,有个老家伙正盯着我的蛋蛋。我像刚才那帅哥无视我那样,无视了他的目光,擦干净自己后躺在沙滩椅上。埋在墙里的扩音器中传来Penny and Quarters的《You and Me》(你和我。你和我,呵呵)。这地方就和迪士尼乐园一样,每个房间的扩音器里播放着同样的歌曲。我逛了一圈,这歌一刻也不停歇,歌词好像也在嘲笑我:“如果星星不再闪烁,如果月亮不再升起,如果我再也见不到夕阳,你听不见我哭泣,只要我和你,在一起……”
Penny and Quarters – You and Me
夜渐渐深了,我还是没找到合适的伴侣。我发现,身边大多数人也都是自娱自乐:一个胖子躺在桑拿椅上,上下晃着腿,好像在打飞机;吧台边有个人,跟着电视里放的MV唱着《I’m like a bird》(我像一只鸟。鸟,呵呵)。我很想取笑一下这些孤独的屌丝,但我自己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我决定摈弃我“胖子不上”的原则,开始把目光扫向一边的“熊出没地带”。在一边的沙发上,我发现我的男神也孤独地坐着撸管。即使是他,也找不到想要被插的人……
Nelly Furtado – I’m Like A Bird
我还是没打上炮,最终决定离开这地方。就在回储物柜间的路上,我发现了一个背影长得像H&M广告里贝克汉姆的人,不用说了,这个一定得跟上。
他光着身子,坐在沙发上抚摸自己的七寸丁日,看着墙上电视机里放的三部不同钙片。我挨着他坐下来,也开始撸。他挨我更近了一些,然后转过来脸对着我,我可怜的小丁日瞬间就低头了。没错,他身材像碧咸,但怎么就长了张内务部总管的脸呢!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样一位光着身子的老者才算礼貌,继续撸吧……可我那活儿却不肯合作了。我摇了摇头,而他则撸得更起劲了。“别这样,”我说,但他却开始加速,进行最后的冲击,有那么一刻我担心他那东西会不会掉下来。“别这样了,”我重复道。他还是不停下来,还他妈一直看着我。我能看到他眼角闪烁着泪光。
我的内心充满了愧疚,离开了那个屋子。我需要一个地方来洗涤我的灵魂。换句话说,我必须得离开。但就像Mary McCarthy在《天主教少女时代回忆录》里说的那样,即使是堕落的天主教徒,也还是像个天主教徒,也还是会从无端中寻找愉悦,带到曾经伤害过他们的地方,并期待好事降临。所以,我又回到了那个大浴池边上,继续寻找猎物。但那边仅有的,还是那些绝望孤独的人们。
几分钟无果的自我反省之后,我看到内务部总管挺着他的石更JB又去勾搭另一个小受去了。就在那时,我终于明白天主教廷为什么置办一间同性恋俱乐部楼上的物业了。因为无论是教堂还是性爱俱乐部,都和游乐园的本质是一样,都能给人美好的幻想,但又从来都不是真的。真让人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