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 New52 蝙蝠侠?插图

Between Panels Vol.9
Batman: Zero Year

Prolog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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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DC漫画(DC Comics)在2011年宣布”新52”(New 52)计划将重启DC宇宙(DC Universe)时,很多读者表示了不解和不满。“重启”(Reboot)意味着一切清零,重新开始,这对于吸引新的读者大有裨益,实际情况也印证了这点,新52吸引了许多过去因为学习门槛太高而不敢或不愿开始阅读DC漫画的新读者;但对于老读者而言,他们所熟悉的一切设定与英雄们的过往经历均被彻底推翻重构,这可算不上是件愉快的事。如何兼顾新老读者的口味,是DC漫画所面临的一个严峻课题,而对于其旗舰作品,拥有75年历史的蝙蝠侠系列而言,此作重启的结果更是直接影响着整个新52计划的成功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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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夜枭之庭》(The Court of Owls)重构的哥谭城(Gotham City)历史开场后,聚光灯很快转移到了回归的小丑身上,但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家中亡故》(Death of the Family)事件过后,我们迎来了重新定义新52版本蝙蝠侠的故事线《蝙蝠侠:零年》(Batman: Zero Year)。不论《夜枭之庭》抑或《家中亡故》,蝙蝠侠均以其成熟时期的形象出现,一则于哥谭城的重重历史之下创立全新反派,另一则以现代方式重新诠释经典反派,创作思路相映成趣。然而对一个人物的真正重塑,仍旧免不了重返角色的起源,蝙蝠侠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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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弗兰克·米勒(Frank Miller)的《蝙蝠侠:第一年》(Batman: Year One)珠玉在前,相信每个意图重写蝙蝠侠起源故事的作者都会感到巨大的压力。如果说《蝙蝠侠:黑暗骑士归来》(Batman: The Dark Knight Returns)是DC漫画整体走入现代的起点之一,那么《第一年》便是开启现代蝙蝠侠传奇的奠基石。米勒笔下那个初出茅庐,因不得要领而多次受困,却屡败屡战,最后终于赢得胜利的蝙蝠侠是如此深入人心,以至于任何重述蝙蝠侠起源的作品都会被拿来一较高下,《零年》也不例外。两位主创斯考特·辛徳(Scott Snyder)和绘者格雷格·卡普罗(Greg Capullo)在这座大山面前,并没有选择硬拼或是绕道,更没有试图克隆一部《第一年》出来,他们充分理解了《第一年》成功的要素,并准确地寻找到了这部作品在当下语境中缺失的部分,以全新的叙事手段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蝙蝠侠。

Old Recipe, New Flavo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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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时父母在一场抢劫中双双毙命的亿万富翁布鲁斯·韦恩(Bruce Wayne)初返哥谭市,想要依靠自己在修行途中习得的技艺重塑哥谭市,然而这个城市已经腐烂到根,整个警察系统都将其视为眼中钉。随着一次次任务失败后面临生死边缘,布鲁斯渐渐意识到,仅靠一个人的战斗并不足以与整个系统对抗,他需要成为这个城市的信念,也需要来自警方内部的盟友。于是他运用自己身后的庞大资金,以蝙蝠侠的身份出线在哥谭市中打击犯罪,并最终与警监吉姆·戈登(Jim Gordon)形成了盟友。”用这段话来概括《零年》或者《第一年》的故事架构,均无不可,从这一点已经可以看到《零年》在整体故事架构上选择了继承《第一年》,而非刻意避开其中成功的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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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以匿名者(Anonymous)身份打击犯罪到以蝙蝠侠这个符号的身份打击犯罪,是蝙蝠侠这个身份成型的关键过程。探讨这个过程背后的驱动力,是讲述这个角色起源时,务须呈现的部分。米勒对一心求变的布鲁斯和尚显稚嫩的蝙蝠侠的描绘都很精彩,但对这两者转变点的描绘是存在过度简化的。在一次打击罪犯活动中,布鲁斯被哥谭市视人命如草芥的警察开枪击伤并逮捕。在通过制造车祸顺利逃脱后,他回到韦恩庄园(Wayne Manor)的书房,流着血瘫坐在长椅之上。此时一只蝙蝠撞破玻璃飞入,灵光一闪下,蝙蝠侠便诞生了。撇开蝙蝠飞入这一情节的突兀不谈,对布鲁斯本身心路历程的描绘也略显单薄。这一点背后其实已经显露了《第一年》的一个重要特点:故事真正的主角,并非蝙蝠侠,而是戈登警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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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年》叙事相对《第一年》的第一个重大改变,就是将主角重新定位到布鲁斯身上,而戈登的戏份退回配角位置。读者甚至在阅读本作之后,能够想象出几位作者在创作时提给自己的问题:布鲁斯和他的父母是什么关系?布鲁斯在父母被杀之后,是过着怎样的生活?他在修行途中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磨练?回到哥谭市之后,他是怎样打击犯罪的?为什么选择蝙蝠作为形象?这一个个问题的中心,当然都是布鲁斯,而《零年》也将大部分的戏份交还给了他,不论是以亿万富翁身份出现在ACE化工厂(ACE Chemical)前,面对媒体的慷慨陈词的他;还是作为蝙蝠侠出现在体育场(Stadium)中心,挑战谜语人(The Riddler)时的他;甚至与老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Alfred Pennyworth)数次激辩时的他,都与我们印象里《第一年》中那个寡言少语的青年大相径庭。相较《第一年》三倍的叙事空间(《零年》共12期,《第一年》仅4期)让两位作者能够以更多的篇幅来为布鲁斯·韦恩化身蝙蝠侠这一过程的前因后果进行更加丰满的处理。

Old Acquaintance, New Persona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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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看到了布鲁斯与父亲相处的过往,跌入蝙蝠洞的经历(此处显然借鉴自诺兰的《蝙蝠侠:起源》),失去父母那天当晚的详细经历,以及年幼的布鲁斯与戈登之间的交集和由此产生的误会。通过一个个细节,布鲁斯的人生跃然纸上,年幼时对哥谭城的好奇、跌入蝙蝠洞后想要战胜那份恐惧的要强、失去父母那晚的自责与痛苦到无法忍受,甚至想要消除记忆的过程,都让人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作为布鲁斯·韦恩作为一个人,在面对父母双亡悲剧时所经历的心理震荡。在构建了一段如此丰富的幼年及青年时光后,读者才终于明白他为何会选择独自对抗整个城市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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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丰富布鲁斯个性之外,这份细致也绵延到了其父母,以及身边共同战斗的友人身上。蝙蝠侠未来的军械师卢修斯·福克斯(Lucius Fox)不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科研人员,在谜语人事件中他勇敢选择了独自挑战谜语人,也在战斗陷入危局之时,以韦恩大厦之前矗立的那枚巨大硬币作为传导装置,成功拦截了谜语人掌控全城的信号源。戈登警监也不再是《第一年》中除了桃色绯闻之外绝不妥协的形象,他也犯错,也曾与哥谭市腐烂的警察体系同流合污,但在看到失去父母的布鲁斯后,选择了迷途知返。这种相异于《第一年》中不着一字的处理方式固然是为了再造他与布鲁斯之间紧张关系,却给了两个人物足够的动力在一次次交错中锻造彼此的友情,而戈登警监也在这一关系的基础上反衬着布鲁斯从独自打拼到懂得团队协作的成长。甚至托马斯·韦恩(Thomas Wayne)其人也不再仅仅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读者可以在与他有关的每一格漫画之间看到他对布鲁斯的关心、幽默处事的态度、以及他自身对生命的热爱,也由此在他被害时感到倍加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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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年》的人物塑造中,最值得称赞的,还是在《第一年》中戏份极少的阿尔弗雷德。如果说对托马斯·韦恩的描绘是为幼年时期布鲁斯的性格转变打下根基,那么对阿尔弗雷德的描绘则是伴随着布鲁斯从独自打击犯罪到成为蝙蝠侠的全过程。在《零年》中,阿尔弗雷德的角色几乎永远站在布鲁斯对犯罪的仇恨对面,以一针见血的方式提醒着他不要被自己的过去蒙蔽了双眼;却又总是在山穷水尽之际来到布鲁斯的身旁,将他救起。布鲁斯本不愿曝光自己的身份,是在阿尔弗雷德的反复质问下,他才终于意识到韦恩这个姓氏对于哥谭城的意义,也明白了只有让布鲁斯·韦恩这个身份复活,才不是为了一己私怨而战,而是真正在为这个城市带来希望。当阿尔弗雷德对布鲁斯说:他是在用独自打击犯罪的方式惩罚着所有未能阻止其父母悲剧的友人时,这个人物便完全颠覆了《第一年》甚至大量其他蝙蝠侠作品中单薄的毒嘴管家形象,成为了一个对布鲁斯而言亦父亦师亦友的至亲之人。整个《零年》故事线中,阿尔弗雷德肩负了引导布鲁斯的职责,但却并不是引导他成为蝙蝠侠,而是引导他成为一个更加成熟的人,让他肩负起自己的家族传承,让他懂得接纳他人,也在他一次次重伤濒死之际,拯救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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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丰富的叙事空间为蝙蝠侠这个人物的成型打下了更结实的基础,当《零年》中为红头罩一号(Red Hood One)伏击几乎毙命的布鲁斯回到韦恩庄园的书房,重现《第一年》中经典的一幕时,读者们看到的不再仅仅是那只突兀的蝙蝠,落入蝙蝠洞时年幼的布鲁斯所持的三维成像装置录下的景象在此时将整个书房映射为一个蝙蝠洞。在成群飞舞的蝙蝠中,布鲁斯终于寻找到了自己的新身份。《第一年》成熟合理的叙事骨架,再加上更加充裕的叙事空间,成就了《零年》极为优秀的人物塑造。

Old Psychotic, New C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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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年》并没有过多地像《第一年》那样试图从现实的角度来解读蝙蝠侠,如果说《第一年》是对彼时过于卡通化的蝙蝠侠形象的一种拨乱反正,《零年》就是对大量作者长期黑暗化处理蝙蝠侠后的一种返璞归真。整个《零年》相对鲜艳的配色与《第一年》那肃杀的画风大相径庭,全面断电后因帕米拉·伊斯莉博士(Dr. Pamela Isley)(即未来的毒藤女(Poison Ivy))所配试剂导致植物疯长而充盈绿意的哥谭城、仿照蝙蝠侠第一次出现的《侦探漫画》(Detective Comics)第27期封面出现的一格、甚至蝙蝠侠那前所未见的紫色手套,都让我们想起蝙蝠侠在《第一年》之前那个真正的起源。《零年》的真正力量,便来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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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相较于其他蝙蝠侠漫画的一个创举,便是将斗争的核心由蝙蝠侠与以小丑(The Joker)为代表的超级恶棍(Super Villian)转向蝙蝠侠与腐败的警察体系之间的斗争。这一转变大大提升了故事的真实性,初出茅庐的蝙蝠侠与装备精良的哥谭警方之间一次次的对决,在贴近真实的展示方式下,出乎意料的精彩绝伦。但在延绵一年的连载中,仅仅靠局长勒布(Commissioner Loeb)来担任反派显然是不足以支撑此叙事架构的。两位作者的野心也在此显露出来,他们并不想重复《第一年》。如果说蝙蝠侠一侧的各位角色仍是在《第一年》基础之上的改进与丰富,故事反派一侧的塑造则完全跳出了《第一年》的架构,虽然我们仍可以在《零年》第二部分《黑暗之城》(Dark City)的前半部分看到蝙蝠侠与哥谭警局(G.C.P.D)的对决,但这场对决更像是对《第一年》最终决战的背叛而非效仿。在谜语人的指引下,蝙蝠侠腰带上那堆引以为傲的小工具一一失效,若不是戈登警监最终伸出援手,他恐怕会面临比被捕更加惨烈的命运。这也便引出了《零年》的关键反派:红头罩一号(未来的小丑)和谜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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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致命玩笑》(Batman: The Killing Joke)中确立的小丑起源已经深入人心,两位主创敢于在《零年》中对红头罩这个人物进行重塑,也意味着他们想要挑战的,不止是《第一年》,还有《致命玩笑》。《零年》中的小丑更像是一个混合体,既保留了《致命玩笑》里闪回部分中小丑的装束,又借用了诺兰《蝙蝠侠:黑暗骑士》(Batman: The Dark Knight)中小丑关于混沌和秩序的理念。两人在理念上的斗争,是《零年》第一部分《秘密之城》(Secret City)的核心所在,也为第三部份《荒蛮之城》(Savage City)奠定了基础。红头罩一号通过勒索与敲诈,让普通的哥谭市民加入红头罩帮(Red Hood Gang),其意义在于证明混乱与无意义存在于我们每个人体内,当我们得以保持匿名状态时,这份混乱便因失去了身份的制辖而全面爆发。蝙蝠侠所要做的恰恰相反,通过这个符号,他想要唤起每个人心中的正义与勇敢。两人的斗争背后隐藏着人性的两端,单从这层意义上来讲,《零年》延续了整个蝙蝠侠系列对这两个角色的基本设定。但这一层对照只是个开始,《零年》最重要的突破,在于将哥谭城当作一个人物进行了处理,而红头罩一号和蝙蝠侠,便是哥谭城这个人物内部的两股力量,他们所争夺的,是如何确立哥谭城的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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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哥谭城后,布鲁斯第一次主动公开露面是在ACE化工厂面对媒体的一次演讲,他向媒体以及全城市民提了一个问题:“你们热爱哥谭哪一点?”在接下来的演讲中,他将哥谭比作一个严厉的对手,它看穿你的一切弱点,一次次将你打落谷底。无数人从世界各地来到哥谭,忍受着潮湿的天气、危险的街道、腐败的警察,只是因为这里有着改变他们人生的机会,在绝境中,他们反抗着,最终自过去的自我中蜕变,成为“英雄”。对这些人而言,哥谭具有的,是“改变”的能力,如果你能够通过它的考验,便能够改变自我。布鲁斯没有说出来的半句话是:如果你被哥谭打败,在试炼中败下阵来,便会成为像红头罩一号那样的人,你会陷入过往的自我中无法自拔,并试图将所有心存希望的人统统拉下水变成自己的同类。红头罩一号在摧毁布鲁斯在罪恶巷(Crime Alley)旁布朗斯通(Brownstone)的秘密基地时,曾告诉过他,是托马斯和玛莎(Martha)夫妇的死启发了他,让他明白了生命的无意义。但其实这不过是他自己放弃抗争的借口,面对哥谭市,他败下阵来,其对哥谭市民的要挟与同化,根本目的并不是与蝙蝠侠对抗,而是对击败他的这座城市进行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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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零年》超越过往作品的关键所在,超级恶棍不再伴随超级英雄而生,我们也不必再将超级恶棍的出现归罪于超级英雄。在一切表象背后,是一个人与一座城市(或曰命运)的对抗。谜语人也不例外,他对全城电力供应的切断以及滥用毒藤女试剂创造出“零年”(指一切回归史前状态),表面上看是一场毫无意义的犯罪,实则是在摧毁整座城市的生命。他将体育场作为现身之所,让所有哥谭市民以谜语挑战他并让失败者落入深渊为土狼啃食,既是在否认有人比他更聪明这一可能性,也是在否认未知与改变的存在。谜语人的自负让他想要扮演全知全能的神这个角色,而神的存在,恰恰是在否认人的存在意义,并随之否认了哥谭所代表的“对抗命运、改变命运”这一理念的存在。如果说红头罩一号想要通过毁灭哥谭城中每一个个体的抗争意志来对这座城市进行复仇,那么谜语人便是在通过以自己取代哥谭城并击败全部挑战者来否认哥谭城的存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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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决战中,面对关于戈迪安绳结(Gordian Knot)的谜题,蝙蝠侠效仿亚历山大大帝(Alexander the Great)选择了“刀锋”(Blade)而非“绳结”(Knot)作为答案,彻底摧毁了谜语人的意志。谜语合理性存在的根基在于答案的“唯一”,不论多么复杂晦涩的谜面,最后必定有唯一的答案与之契合。而亚历山大大帝取出佩剑斩断绳结,破坏了解开绳结方式的唯一性,也由此破坏了谜题的根基。换言之,击败谜语人的并非蝙蝠侠,而是“另一种可能性”的存在,而这不正是“哥谭城”的存在意义吗?最终击败谜语人的,正是人类挑战命运、改变自我的信仰,而代表这一信仰的,不正是戴上面具、披上披风,意图以一己之力改变这座城市的蝙蝠侠吗?围绕着一座城市,两个超级恶棍的设定不再执拗地走上精神分析的固有套路,原本只为提升趣味性而引入的超级恶棍(谜语人尤甚)在本作中终于拥有了更为严肃的存在理念,哥谭市也第一次活了起来,拥有了自己的个性。《零年》对蝙蝠侠、哥谭市、超级恶棍体系的重新设定与解读,既有独立齐整的逻辑,亦有足够的叙事空间进行铺陈,最终的成品便是我们面前这部既拥有大量精彩动作场面,亦保有独特内涵的蝙蝠侠起源故事。

Epilog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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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回到本文最初的那个问题,重启蝙蝠侠传奇的《零年》是否超越了《第一年》?硬要比个高下其实是件愚蠢的事情,两者所处的时代背景完全不同甚至相反,前者面临着蝙蝠侠日益卡通化深度不足的窘境,后者面临着一味追寻题材黑暗化的僵化套路而带来的因循守旧。但两者所做的事情,却是相似的:“改变”。但这种改变却并非仅仅是表面上的色调改变,《零年》的突破,既有整体配色风格的活泼,也有对传统超级漫画配方的再调整,更重要的是叙事模式的突破,相比《夜枭之庭》和《家中亡故》两部曲中相对平实的叙事结构,《零年》大量使用了多线叙事。布鲁斯的幼年、少年时期跳跃式地出现在主线故事中,将其身边人(托马斯·韦恩、戈登警监)的过去也融入其中。最为精彩的部分应该是少年时期的他,在无法忍受自己回忆折磨,意图以电击疗法清除记忆的一刻。对这一刻的描绘与击败谜语人后,同样以电击自己激活全城电网以避免美军空袭摧毁整座哥谭城的情节正相对应。一个是想要通过电击清除全部过去的少年,另一个则是想要通过电击拯救一座城市的青年。手段并无二致,目的却大相径庭。在这一对照中,布鲁斯人格的成长,蝙蝠侠这一形象的存在意义,均得到了最为精彩的阐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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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年》的两位主创用自己的才华证明了他们的“重启”在经典作品面前毫不逊色,《第一年》固然精彩,但任何一部优秀的作品均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而是必将精力集中在部分着力点。《零年》对《第一年》成熟架构的借鉴以及在立意层面的另起炉灶,难道不是与整部漫画的主题“改变”相一致吗?正是在一次次的重启中,这些创作者们才得以用全新的眼光,不受过往作品时间线索与既定设定的束缚来描绘全新的传奇。整个新52的重启意义,也便在此。在《零年》之后,新52的蝙蝠侠故事主线迎来了另一个高潮《蝙蝠侠:终局》(Batman: Endgame),此作将在更大规模的DC宇宙背景中叙述蝙蝠侠与正义联盟(Justice League)之间的冲突,斯考特和格雷格这对黄金组合将如何处理两者之间的关系,让我们拭目以待。

Between Panels Vol.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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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知乎 www.zhi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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