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普洱茶又抢了“头采”插图

  历史上,茶叶的故事不胜枚举,特别是作为世界茶树起源地的云南,古往今来,开启了一段段承前启后、辉映中国历史的画卷,引无数茶人、商人、政客悠然神往、感慨万千。

  到了新世纪的千喜年后,一个可以喝的“古董”—云南普洱茶,又开启了一段风靡神州、席卷海内外的“神话”故事,引无数资本竞折腰。从“神坛”跌落到“谷底”7年后的今天,普洱古树茶市场又开始了“发力”,价格从三位数,到五位数,甚至到六位数,仅用了短短数月时间。“一路高歌”的市价,令许多业界人士又想起了2007年普洱茶市场崩盘的光景。

  欢喜与隐忧,交织、弥漫在普洱茶产业奋进的序曲中—

  南糯山800元,易武900元,倚邦1600元,老班章7000元,冰岛16000元……

  今春一轮高过一轮的普洱古树春茶报价,一次次地击中了茶市敏感的价格“神经”。一如明前茶,贵如金,抢了“头采”。

  头彩自然可喜。反之,是炒作还是追捧?

  西双版纳是国际茶界公认的世界茶树原产地的中心地带,也是普洱茶的发祥地和茶马古道源头,种茶、制茶、饮茶、茶贸易的历史悠久,茶文化源远流长,历经千年,传承不息。在这一区域中,我们特别关注勐腊县。

  从地图上看,勐腊是位于云南省最南边的一个边境县,在傣语里,“勐”是坝子、地方,“腊”即茶、茶叶之意,意为产茶的地方。遥相呼应的是,在普洱茶古六大茶山中,有五座在勐腊县境内,分别是革登茶山、莽枝茶山、蛮砖茶山、倚邦茶山、曼撒茶山(其余一座,是位于景洪境内的攸乐茶山)。

  不过,勐腊最让我们感兴趣的是象明乡。象明不仅是勐腊县,也是版纳州唯一的一个彝族自治乡,也是该县最大、最远的山区乡,更是普洱茶的核心产区。在勐腊的5大古茶山中,又有4座是在象明乡境内,即倚邦、莽枝、革登、蛮砖。其中,倚邦曾是“古六大茶山”的政治、经济、军事、交通的中心,其所产的茶质极好,是明末清初贡茶的核心产区,“吃曼松看倚邦”之说就是源于此。

  古茶山久远、厚重的历史,如今鲜为人知,而对古树茶的炙热追捧,却一年胜过一年。自然,象明乡不会成为茶商遗忘的角落。

茶山上的运钞车

  3月15日近午时分,我们与向导阿忠,从景洪出发前往象明乡。手机导航信息显示,景洪距象明,不到120公里,但车程却需要3小时左右。也就是说,每小时的平均速度不超过60码,途中需经鼎鼎有名的小磨公路和象仑公路。

  到达目的地后,我们才恍然发现,行驶速度不是慢了,而是太快了,因为沿途的热带雨林景观着实令人流连。汽车时而穿行于莽莽原始森林,时而行驶在茂林修竹中,山间林隙飘过傣家的竹楼、茶林等,若隐若现。

  与景致不同的是,小磨公路是景洪市小勐养镇—勐腊磨憨边境贸易区的核心干道,也是昆明—曼谷国际大通道组成部分,必经之地。

  想当初,茶马古道南线是不是与小磨公路也有重合之处?

  史料载明,茶马古道有西道、北道、南道三线,其中茶马南道,又分东出老、越,南出老、泰,西出缅、印三条线。而马帮常走和运量最大的是南出老、泰这一条,即从象明(倚邦)易武—勐腊—老挝—泰国的米赛,最终由泰国的茶商将普洱茶分销至新加坡等中南半岛国家,甚至欧洲一些国家。

  从小磨公路转至象仑公路,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坝区成片香蕉林和远山满坡遍野的橡胶林,辉映成一幅充满活力而有富庶的景象。在这一条40多公里的乡道上,路上行驶最多的是皮卡车。阿忠告诉我们说,皮卡车在茶区最实用,即可载货,动力又很好,往往是茶农的首选车辆。不过,最令人产生联想的是,还是这条路上奔波往返的运钞车。

  对,乡间道路上的运钞车,一辆接一辆的往返,令人惊诧,令人联想。阿忠却见怪不怪地说,这有啥稀奇的。老班章的茶山上还开设了中国第一家山寨储蓄所。“不是山寨银行哈,是正规的银行开设在在爱伲人寨子里的银行。”阿忠强调说。

  显然,茶的兴旺繁茂,改变了昔日山寨芳草人稀的景象。

大山里 酒店扎堆

  抵达象明乡已是下午16:40多。乡政府驻地就在曼庄河边,一条弯弯曲曲街道,与云南大多数乡镇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酒店、招待所、饭馆等设施特别多,一个常住人口不到万人的小镇,居然有4、5家宾馆,超过6家招待所(旅馆)。

  阿忠对象明的乡土人情也比较熟悉,直接把车开到了习崆新寨高发新家。“高发新是习崆,乃至象明乡最大的一家茶叶初制所,而且从业时间比较长,熟悉象明的山山水水。他不仅是一个‘活地图’,还是像明地界的‘百事通’。有什么问题尽可以问他。”阿忠交代说。

  习崆寨位于蛮砖、倚邦之间的曼庄河旁,地处倚邦茶区,茶质显然不容置疑。而这里距离象明乡街也不远,顶多就2公里,寨子沿途早已没有傣寨常见的杆栏式建筑,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小洋楼,只是家家户户门前的院子里几乎摊晒了一箩箩干茶。这或是茶区的不同之处。

  高发新家比较气派,一栋花100多万元建盖好的小洋楼,正对象明乡政府所在地,居于寨子核心地段。院子内、大厅里则是另外一番景象,一箩箩干茶晾晒在院子的铁架上,一架上至少有四、五箩,每箩上都标明了茶的产地。大厅里,六、七名工人正在挑拣毛茶中的黄片。大厅正上方,则是鲜叶杀青的地方,四口杀青铁锅旁,四名工人正有条不紊地翻炒锅内的鲜叶,两人负责往灶膛里添柴加薪,控制火候,炒至合格后摊到在凉竹席上;再由人工揉搓制条,成形后一箩箩地摊晒在阳光下,制成干毛茶。

  到高发新家时,尽管已是当日收购鲜叶的尾声,但仍不时有附近寨子的茶农,用摩托车载着鲜叶来交易,多则一、二十多公斤,少则三、四公斤。一名架布老寨的茶农,用半口袋(塑料编织袋)鲜叶,就换回4000多元现金。他说,今年的茶价比去年好,多了好些钱。

  高发新告诉记者,现在(指3月中旬前)倚邦的干茶价已达1500元,最高已达2600元/公斤,而2012年同期只有八、九百元每公斤。至于这个价格是怎么产生的,他说是竞价而来的。

  就在我们抵达象明乡当天,一上午据说就有七、八个茶商来到高发新家收购干茶,一个比一个出价高。而在他看来,这样的频率很正常,最忙的一天他接待了十六、七拨茶商,无一例外的都是收古树茶的外地茶商,从国内到港澳台,甚至东南亚和英国等欧美国家的茶商都有,只是今年来得更多、更频繁、出价更高。

  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前往象明乡收购干茶的茶商,比往年早了很多时日,最早的一批客商,在春节前就把上百万的货款打到账上,令人从事20多年毛茶交易的高发新,至今都难以搞明白,为什么那么早来收茶、付款。

  据他介绍,截至3月15日,仅他收到的干毛茶订单就达6、700万元,而且全部指明要古树茶。预计到今年春茶收茶结束,干毛茶的销售金额可到1000万元左右,这是他记忆中销售额最高、最快、价格最好谈的一年。

  面对蹭蹭上涨的干茶收购价,高发新表示,不知道要涨到什么位置才能停下来。不过,在他看来,他所在区域的干毛茶,每公斤的价格到5000元左右,才算比较合理。

  这个价格是高发新的期望,也是核算出的成本计算出来的。

  明前茶,一斤鲜叶,只能制得干茶0.4—0.5斤,鲜叶的收购价加人工,费用就超过千元。由于象明乡人口少,所有的工人都是从外地聘请的,工人月薪最少都需要2500元。虽然采茶有季节性,但高发新表示,从不敢聘请短工,到了旺季即便是拿高薪都没法请到合格工人的,因此他家的30多位工人,即便是淡季没活可干,也是照样需要发薪。

  从另一个角度看,炒茶、揉茶也是需要一定经验性技术,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胜任的,再加上近两年人工成本的不断上涨,让高发新有些喘不过气来。

  当晚,我们见识了劳动密集型作坊的人工成本和时间成本。随着白天收购来的上百斤鲜叶,经过自然摊凉凋萎后,需要即刻进行杀青、初制。反之,茶叶就会坏掉。晚饭后,近10名工人,再加高发新一家齐上阵,10余人忙活到近零点,才将鲜叶炒完。每锅鲜叶不会超过2公斤,炒一锅需耗时8—10分钟,每炒两次,就需要用清水洗刷,周而复始的劳动,工人顿感枯燥,外来人却觉得新鲜,好玩。

  我们也去体验了一把。遗憾的是,一锅未炒完,就顿觉无趣。

  据高发新介绍,清明节或一场春雨后就是的春茶采摘的旺季,届时炒茶至凌晨一两点是常有的事,而这样的加班是需要额外付费的,而且费用不菲。

茶叶改变了小镇

  与高发新家有着同样热闹景象的还有,象明街上各个宾馆、招待所。15日晚,我们投宿紧临象仑公路而建的卫魏宾馆。据说,这是当地最好的一家宾馆,有三层小楼,近20间房。

  尽管当晚我们入住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但宾馆的大堂依然人声鼎沸,操着天南海北口音的人群,聚在一张长条茶桌或垒砌“长城”,或喝茶聊天。

  卫魏宾馆的前台人员说,他们的标间最低120元/天,不讲价。当天只剩一间房了,你爱住不住。而每年到3月中下旬后,房间水牌价即便涨到180元,茶商也会抢着住,房源太紧张了。最火爆的一年,茶商是在该宾馆的大厅集体打地铺。

  无法想象热闹景象,还带动了卫魏宾馆旁边的烧烤摊档。据摊主介绍,采茶旺季,最好的一晚,他的烧烤摊卖出了5000多元的营业额,即便是把摊点上的最后一点食材卖完了,仍然有茶商前来捧场。

  显然,象明乡是早出晚归四海茶商的聚集点。白天游走于茶区各个山头看茶、喝茶,谈生意,只有晚上回到象明街,吃吃烧烤,打打麻将,喝喝新茶,才是惬意的生活。对于当地人来说,茶是象明繁盛的原因和理由,也是自然和先祖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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